欣乐看着朱露白,“你干什么告诉我?”
朱露白坦然的很,“我不告诉公主,告诉谁去?我留着也没用啊,公主可以和陛下提及,想来陛下知道了定会高兴,到时候公主给我一点赏赐,就够我花用的了。也不瞒公主,自从离开了郑家,我可就只能花自己的了,眼看银子一天天变少,我就愁的少吃半碗饭,见着丫头吃饭我都心疼,恨不得粮食全换了豆料。”
欣乐扑哧笑了,“你就惯会在我面前闹妖,不如我带你去见父皇,既是你的主意,你去说不更好!”
朱露白连连摇头,“公主,我一片真心向着您,您不能坑我啊,我也就偶尔弄了个玩意,又上不得台面,我一个妇道人家,您让我见陛下,我得吓死呢,我的福气就只到能见您的地步,您还是疼疼我吧。”
欣乐笑,“那父皇问起,我怎么说?”
朱露白道,“您府里匠人这么多,匠人想出来的法子不就是您的,再者说,公主帮了我,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
欣乐见朱露白并不是以退为进,而是真的要把这法子送给她,顿时十分满意,“行吧,我要不答应,就成了不疼你了。”
朱露白喜形于色,“除了这套还有一套,一并给公主留下,若是郡主娘娘喜欢,公主就送给郡主娘娘。”
欣乐笑着点头,由她送给女儿,那就证明这玩意就是出自公主府,欣乐对朱露白更加满意。
不过这一次公主也没给朱露白赏赐,她也要真的得到了皇帝的嘉奖才能知道给朱露白多少赏赐合适,现在给多给少都不好。
离开公主府,朱露白松了口气,现在就只能等了。
欣乐也没耽搁,第二天就递牌子进宫求见康明帝,她知道自从太子没了后父皇的心情一直没好过。
希望朱露白说的是真的,这样也能让父皇高兴一下。
康明帝看到女儿还是很高兴的,待听了欣乐的话,又看了蜂窝煤,康明帝兴奋起来,他了解之后当然明白蜂窝煤的作用。
康明帝立马叫来了工部户部兵部几位尚书,让他们观看并且评估蜂窝煤的作用以及一年能省多少银子。
行家一看一试,立马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
户部尚书脑子里的算盘就没停止过,越算越兴奋,“陛下陛下,这一年,少说也能省几万银子啊!我的天!”
工部尚书琢磨工具,“心思巧妙,容易制作推广,确实能节省柴炭,想出这法子的当赏!”
兵部尚书也高兴,就是不省钱,军营里最起码也能多用一些这种石炭了,哪年军需品不闹饥荒,柴炭也在其中。
康明帝当即就赏了欣乐,问她是何人想的,欣乐也说是府里的匠人,康明帝笑道,“回去你要赏赐他,多多的赏,别小气。”
欣乐嗔道,“父皇,我是这样的人嘛!”
康明帝哈哈大笑,这真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了,没有哪个执政者说自己富得流油,都觉得自己缺银子的。
如今这法子就算不赚钱,也给朝廷省了不少银子。
待欣乐回了公主府,宫里的赏赐随后就送来了,康明帝还给公主添了食邑。
欣乐对自己的丫头道,“原本以为赏朱娘子三五千的也够了,看样子不行,太少了!”
丫头笑道,“赏多赏少都是公主的恩赐,她还能计较?”
欣乐道,“可不能这么说,你去给我收拾一些好料子,头面也拿几套……上回那谁家送来的珍珠,拿两匣子来。”
最后欣乐赏了朱露白银子五千,东西若干,还有北城一处空铺子,这铺子也是旁人送给欣乐的,欣乐产业多,就一直搁着,现在给了朱露白。
这大大缓解了朱露白的经济压力,那处空铺子整理修缮一下,一年少说也能有七八十两的租金。
朱露白从公主府回来,转去八珍饭馆叫了一桌席面,回家让大家伙儿一起搓一顿。
大肚子槐子都吃的偷偷松了几回裤腰带。
朱露白现在不担心没钱了,开始琢磨吃喝。
蜂窝煤在京城慢慢时新起来,耐烧便宜的蜂窝煤很快就被老百姓接受了,还带动了一波煤炉子的销售。
军队里推广的最快。
边疆那里也得到了蜂窝煤的制作方法,大家都赞不绝口。
姜薄找人过来询问,“谁想出来的?”
探子道,“据说是欣乐公主府里匠人,欣乐公主拿去给了陛下。”
姜薄微微皱眉,“欣乐公主?她的匠人?果真吗?若是真的,此人倒是有才。”
探子道,“不敢保证,因为按理皇帝给了赏赐,欣乐公主也当给那个匠人一些赏赐,我们没发现她赏了哪个匠人,倒是查到公主给了一个姓朱的女人一大笔银子还有东西铺面。”
姜薄派人盯着京城,大臣勋贵皇家人都会盯,但朱露白这种离开郑家的女人是不会盯着的,盯欣乐的人也不多,因为欣乐一贯都是吃喝玩乐的,也就喜欢收银子卖官和收银子给人办事这些,盯她没多大用处。
就是这一次欣乐蹦了出来,探子才把目光移过去。
又过了几日,探子来汇报,“将军,那法子是那个朱娘子想出来告诉欣乐公主的!”
姜薄莫名其妙,“朱娘子是谁?”
探子道,“就是同郑伯爷小儿子郑钦郑校尉和离的那个女子。”
姜薄,“……这女人,挺会折腾啊。她干嘛告诉欣乐?”
探子道,“和离后那女子没归家,欣乐公主给她办了女户,也算是庇护了她。”
姜薄懂了,和离虽然不是休弃,但女子离开夫家没了男人,肯定会被人看不起念叨嚼舌,家里人会说的更难听,还会把女子赶紧再度打发了嫁人,以挽回家族颜面。
那个朱娘子就聪明多了,她离开郑家通过公主办了女户,就能摆脱家族对她的控制,把方法告诉公主,公主除了赏赐也会继续庇护她,她的日子就稳当了。
姜薄一笑,“倒是个聪明人。”
顿了一下,姜薄又道,“只欣乐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无甚见识……如此大功,也不过给些许银钱,皇帝也是老糊涂了。”
若出这个主意的人果真是欣乐府上的匠人,虽不至于封官加爵,那去了奴籍,给片产业,千金买马骨,向世人证明朝廷对一切有如此好主意的人是重视的,弄不好就会有更好的主意献上来。
就算是个女人出的主意,也要进行嘉奖,光明正大地封赏,体现朝廷的胸襟气度。
可是康明帝却一声不问,只赏自己的女儿,压根也不是他女儿想出来的啊,本末倒置,目光短浅!
欣乐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康明帝和朝中大臣难道不知道此举能给朝廷一年节省多少银子?
这么些银子,买官都能买几个四五品的了,欣乐公主却打发乞丐一样就把人打发了,姜薄轻蔑地哼了一声,摇摇头。
不过朱露白这一举动打乱了姜薄在京城的布局。
朝廷就像个风烛残年的病弱老人,姜薄在一点点拆掉康明帝的台子,蜂窝煤就像给朝廷续了一口气。
但姜薄也不会心窄到记恨朱露白的地步,康明帝老了,糊涂了,太子都被他自己干掉了,剩下的两个皇子都不成体统,他后继无人了。
姜薄年轻,他等得起。
再说了,就算给康明帝续了口气,这也不是仙气,撑不了多久。
姜薄看着京城方向,“在死一个儿子,看你还能不能挺得下去。”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姜薄和康明帝没有私人恩怨,应该说是康明帝干掉了姜薄这一支的姜家人,姜薄才出了头,要不然他也入不了父亲的眼,姜家军绝对到不了他手里。
但康明帝想要掌握姜家军的念头是一刻都没打消的,在这点上,姜薄和康明帝是天然的敌对立场。
没了姜家军,姜薄只能死,康明帝绝不会给他活路,就算康明帝自己收不了姜家军,他肯定会告诉自己的继承人,一定要收复边军的军权。
哪个皇帝都忍不了有人威胁自己的皇位。
姜薄也不想死,他还想活得好好的,让那些看不起他的姜家人在地下咬牙切齿,所以他也只能对上皇家。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