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一)(1 / 2)

乔从衣服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手掌大小的册子交给朱利安,里面平整地夹着几张泛黄的书页。

“这是母亲交给我的答案,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乔这样说。这本册子他一直随身携带,连同那把精致而危险的手枪放在隐秘的口袋里。每当踏上陆地乔就有被监视窥探的不安分感觉,他必须做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这几张纸似乎是被人随意地从笔记上撕下,残留着参差不齐的边缘,记录的时间都被打乱。上面的字迹十分潦草,不少地方看上去就是连续的波浪线或模糊的黑点,有些段落还带着被咖啡洇湿的痕迹。朱利安对这样的笔记再熟悉不过,随便翻看了下就找到了笔记的开头。

“长久以来关于海顿先生的本质各位学者有着诸多猜测,起先我以为这是个无聊的笑话或是精心包装的骗局,这样一个庞大悠久的家族难免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需要遮掩。

昨晚的冥想中我猛然发现了这个思维中的巨大漏洞,笑话、骗局,我从来不会用这些毫无根据的臆测来对事项定论。好像在海顿先生的身上有层伪装,关注到他的目光都会被不自觉的转移。

在动用最高权限翻阅了至今为止所有关于海顿先生的记录后我更加肯定了怀疑。预知未来的先知确实存在于海顿家族中,

这明显触犯了条约禁令,为了维持稳定任何从象征界直接获得信息的渠道都必须被禁止。即使我穿梭大陆上百次,带来的不稳定影响也不会比海顿先生最微不足道的一条预言更大。物质界中从不允许出现超验的存在。

但是细细回想我们内部从来没有谁说起过海顿先生,也没有哪位学者去思考过海顿先生背后的真相,这明明是个很好的课题,足以作为进入贤人会议的资格。可我的同事们宁愿天天沉迷于研究永动机或者怎么打压别人的研究。

连法皇厅的教士也一直对此视而不见,他们侍奉所谓的真神,即使知晓那可笑的真相也固执地坚持,这应该怎么说来着,对了,是洗脑,这词我已经好久不用了,在这似乎没有这个说法。

好像在某种超乎想象的意志下,不论是在超凡者还是普通人身上,都有一种悄无声息的伟力把他们对于海顿先生的怀疑修饰了。碌碌的普通人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而那些自以为超脱凡俗的人们也从来不去关心背后的真相,只是用看似合理的理由搪塞自己,比如我自己。

现在我为什么会对海顿先生产生好奇呢,是我又一次逃过了规则的修正,还是幸运的豁免?更可能的是我又一次被选中来承担某种职责。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去见见他。这一切似乎也都在他的预知中,这封今天早晨发来的邀请函就是证据。”

这应该是笔记的开头部分,笔记的主人毫无疑问是安东尼大师。很多部分都已经被涂抹得不成样子,也只有朱利安能认出来。他很快又看起下一张。

“不敢相信我见到了什么,这算是个真使徒吗?不知道法皇厅里的老家伙见到海顿先生会作何感想。如果塔林社也有类似的组织体系,那我应该是刚刚见过了他们的法皇,一位能真正与神灵交流沟通的法皇。

很多时候人们宁愿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比如现在。我一向自负于自己的直觉,但是现在应该怎么说来着,就是十分后悔。

凡俗的肉体上寄居着扭曲丑陋却永恒超脱的意志,对面的吸血鬼们要知道还有这种作弊的想法肯定得想尽办法把门踹破闯过来。这想想就他妈的很恶心,细想更恶心,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这句话好像也很久没用过了。

海顿先生就是个可怜的木偶,是被他们那个贪婪傻逼的祖先选中的祭品。这具玩偶的使用寿命到了就再另找个可怜的皮套把自己塞进去,诶,老不死的就愿意这样玩儿。我得像个办法扬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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