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我国内从未操练过水军,哪里来的战船?难道是……”
左丘维眼睛一眯,想起了那个人。
“不应该啊,他被贬到烈火群岛,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使节,哪里能拉起这么多战船?”
“哎呦,父亲你不用猜了,我当时便见到戴着半幅木面具的岳威下船,在他身边还有个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外藩女子,两人似乎很亲密。”
左丘云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后来我找了些宫里的朋友问才知道,昨晚宫里似乎发生了激斗,还听说相国要归还国政,告老还乡。哎呦,父亲啊,你说相国这要真走了,王上会不会立刻对我们左丘家下手,毕竟当年是您力主相国大人代政。”
左丘维沉默片刻,然后道:“你慌什么,大王重返国政,也未必会对我们左丘家下手。你也不要在这杞人忧天了,去一趟你叔叔府众,就说我找他有事相商。”
左丘云一愣刚想说一会儿还要参加朝会,突然想起今日休朝,无王诏是不用进宫议事的,赶紧小跑着离开。
可是他前脚刚走,沈章却走了进来。
“老师。”
“你来了,坐吧!”
五年来,沈章的变化巨大,他的气息内敛,整个人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这些年一直作为司马在公孙康吴越驻军中历练。
沈章坐下后脸上也露出一些慌张的神色:“老师,学生此来特地为了昨晚王宫发生的事。”
只见左丘维摆了摆手,给他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先喝口茶慢慢说,你性子比云儿沉稳,这时候便更见真章。”
随后沈章详细将自己打听到和一些推测说出,相较于左丘云那慌里慌张的三言两语,沈章的叙述让左丘维颇为满意。
“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但是王庭之中,从来不已一时的立场而论。特别是王上那样的君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左丘维正色道。
沈章闻言还是不解:“可是老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肯定王上不会对您下手?”
左丘维沾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个字‘衡’。
“衡?”沈章惊呼道。
“没错,正是为了衡。这五年来,我明面上投靠了相国,作为大将军一直执掌军权,在军中颇有威望。而王上暗中扶植岳威操练水军,他自己又死死抓住蛮族军队不放。”
“现在局势,为了弥补岳威,我很有可能会被降职。但是王上一定不会让我离开他的王庭。岳威其人你也知道,好大喜功,一旦独揽军权,对社稷是祸非福。”
左丘维捋了捋三柳胡,就像一个老师给学生耐心地答疑解惑。
沈章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老师如果不说,我还想不到这一层。”
见状左丘维又继续引导“你啊,平日都在军中,每日所见都是将士,始终不是办法。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臣子之道。从古至今多少名将,虽然谈笑沙场,却都落个惨淡收场,为何?”
沈章沉默片刻,忽而回答道:“想来他们不懂‘功高震主’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