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连正在哭泣的娥英也没有了声音,她向是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冲过去抓住沈乐的袖袍:“那大姐呢?”
沈乐将她扶起:“大姐没事,姐夫在出征前安排好人将大姐母子向我这边送过来。对!我得亲自去一趟淮东。”
他转身对叶夕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岁末宴暂时推后几天。朝中政务有不决的多与范大夫商议,军务则由左丘先生决断。”
叶夕点点头:“夫君放心吧!”
沈乐没有停留快步离开。
“文谢!帮我叫一下白泽,顺便去抽调三百宫中侍卫交给凌灰,另外准备好五日份干粮和水,过江的渡船,一个时辰后出发去淮东。”
“是!”文谢也知道沈乐的脾气,向来是雷厉风行,他赶紧去准备。
这边,沈乐快步走着,脑袋里不停盘算着时间。这份军报是从晋国那边送过来,最快也得十天左右的时间。
一般来说,王腾如果提前将娥须母子送出来,怎么也会提前派使者过来报信。可是这次没有见到使者,看来情况有些不妙了。
联想到在南疆时,晋国使者急切的样子,沈乐心中的担忧更甚。
可是他刚刚走到宫门口,又有一份军报送来。
“淮东急报,十万救世军进攻淮州,庄大人请求支援。”
沈乐心头一颤,果然出事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时左丘维迎面走来。
“殿下!你收到军报了吧,我正好想来找你商议此事。诶,您这身打扮,是要外出吗?”
沈乐一把拉过左丘先生:“先生来的正好,晋国与救世军的军报我刚刚知道,准备亲自去一趟淮东,先接娥须母子平安归来再说。没来得及与你商议。”
没想到左丘维正色道:“殿下!您确实得去一趟东边,不过不是淮州,是洛州。”
“嗯?”沈乐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左丘维将卷成两团的绢布递给沈乐。
“这是我在吕仁帐下的族弟送来的密信。还有这个,刚刚从洛州送来的加急密信。”
沈乐接过后,细细看了看,瞬间脑门上的青筋暴涨。
“张湘!这个混蛋怎么敢私通吕仁杨辉,密谋瓜分洛州。”
左丘维神色肃然:“殿下,本来昨晚我就想与您说我的猜测,没想道今日密信就到了。张湘隐瞒寒浊老大夫的病情,又把卢翔支走。如果不出意料,现在洛州应该已经易手了。”
沈乐欲哭无泪自责道:“都怪我,当初没看出张湘有不臣之心,错将严霸调走,才酿成今日之祸。”
“殿下,现在自责无济于事,我等臣子没有规劝也有过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想想补救的办法。”
沈乐点点头,“你说得对,先生请随我返回大殿商议。”
这时文谢过来,“殿下,都准备好了。”
沈乐摆摆手:“先备着吧!命人现在将地图送到正和殿。”
“啊这……是!”文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乐如此慌了神。
这边,正和殿中。
沈乐焦急地问道:“先生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左丘维将地图展开,对沈乐道:“殿下不必如此惊慌。其实在我看来,洛州现在不宜出兵相救,应当舍弃。”
“舍?可是寒浊老先生还在张湘手里。”沈乐不敢相信左丘维竟然劝他舍弃洛州。
左丘维笑了笑:“殿下放心,当初在洛州时,我曾经给寒老先生的侄儿留下过密函,这里面的东西可以保住寒老先生还有他的族人们顺利南下。”
“可是就算这样,洛州毕竟是我们经营不少时日的地方,又是北方咽喉,我也不忍就这么放弃啊!”
左丘维正色道:“殿下,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其实在几天前我也就打算劝你放弃洛州。殿下请看,洛州是中原咽喉,东边相邻吕仁、白沫争夺的司州,西边又与梁国、龙昂的势力相邻。”
“您现在几乎囊括了整个楚地,雄跨洛、淮两个战略要地。可是楚地与洛州相距甚远,就像是将灶房修在了别人家的路上一样。早晚会引起周围诸侯们的窥视。”
“现在咱们的重心在楚地,兵疲粮尽,勉强守住淮州就已经是万幸。所以我觉得不如将洛州这块肉就这样丢出来,任由他们争夺。”
沈乐闻言,心情稍微平复,还是惋惜道:“可是……”
左丘维看出了沈乐心中所想,接着道:“殿下也不必惋惜,我让殿下稍安勿躁的原因,其实恰恰就在这里。晋王后母子二人你现在过去,算算路程意义并不大。不如派使者过去等待消息。”
“淮东那边庄夫子应该比我们先一步知道晋国的消息,他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肯定已经派人去迎接了。殿下是不不用过度犹豫。”
沈乐点点头:“先生想来应该是有了应敌之策吧!请先生不吝赐教。”
左丘维笑道:“其实破敌不难,刚刚我也说了,洛州必须要抛出去。各自割据的诸侯们谁都眼馋那里。如今晋国灭国,于梁国而言,心腹大患就是与龙襄争夺帝位的龙昂。”
“龙昂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我料定他必然会寻求与吕仁结盟共同对付龙襄。现在我们只需要用计迫使龙襄、吕仁交恶,大事可成。到那时吕仁便不得不撤走驻扎在吴越的军队而我们也能抽出手来对付西南的大患救世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