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战阵之事,岂能光靠四个字就解决,蛮族可不单单靠兵法就能取胜!”郑江嘲讽道。
李威向郑江行了礼,面脸笑意:“王上,臣所言这四个字,其实正是破蛮军的要害所在,我意以诱敌之计将蛮军主力黑虎族与其他诸族切割开,然后围点打援。”
“擒贼先擒王,对付猛虎,只能困而不能强取。其他诸部知道黑虎族被困,定然会竭力救援,到时候我方多处设伏,便可将老虎的爪牙都给拔掉。”
“再遣一支精锐之军袭击蛮军大营,一个困虎之局就完成,最后这头没了爪牙的老虎,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众人听完后皆面露喜色,沈书沉默片刻,大笑道:“好!我西楚真是人才辈出,若人人皆如将军一般,我又何必低声下气去求外援!”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地望了眼郑江,下去一把将他兵符夺走,冷哼一声:“郑将军,兵符孤就拿走了,你对孤的冒犯,孤念你年迈,不予追究,你可两日内将一切军务交割给李威,然后回老家养老吧!”
原来先楚王的心腹将领黄松单膝下跪劝说“王上!郑将军乃是国之柱石,切不可轻易夺其兵权啊!”
这倒是把范忠给吓坏了,怎么黄松老将军会替郑江这条湘侯忠犬说话。
“哼!你等莫不是也想随他一同养老?谁要是再劝,也请一并回乡告老!”沈书一眼看到求情的是黄松,心中怒气更甚。
一时间大营中人人皆不说话,有的是不敢,有的是不想。郑江神情落寞,他将头盔摘下,擦了擦上面的尘土,然后抱着这顶陪伴他数十年的老伙计,跌跌撞撞向帐外走去。
当他看到为自己说话的黄松时,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黄松望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个老将,曾经的好友,后来各投其主,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主公已经化为一捧黄土,而最后愿意为郑江说话的,只有这位老友。
沈乐不知道襄州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带着部队,满心盘算着要是激将法没用改怎么办。真要去袭击蛮军侧翼,岂不是以卵击石。
岳威望着沈乐又开始摸下巴,脸上露出笑意:“主公可是还在为襄州之战发愁?”
“是啊!当时我光顾着怎么激怒沈书,没想好要是他不上套该怎么办。这下可麻烦了。”沈乐满脸愁容,哪里还有之前的洒脱。
“主公不妨再重演蜀国之事?”
“你的意思是,我们直奔蛮族的洞府?不行不行,蛮族与巴蜀不同。巴蜀很多东西与中原区别不大。但是南疆大地太过凶险,搞不好,我们刚进去,就被着了别人的道!”沈乐直接否决。
左丘维听着二人谈话,上前笑道:“其实也不用深入蛮族腹地,我们可以去后方骚扰,只扰不攻,同时也正好切断敌军粮道。”
沈乐眼前一亮:“这办法好,我们这里有足足三万人,蛮军不分兵可很难吃下我们。”
他们定下计策,向襄州南侧行军。而此时的金鹿族已经乱作一团,大火熊熊燃烧,族人们的惨叫声与嘶喊声不绝于耳。
天空中无数巨雕盘旋,时不时俯冲下去咬死几头鹿。
鹿骨勇带着金鹿族勇士一路来收拢了不少逃出来的族人们,他又急又气,正好见到这一幕。
二话不说便用尽全身巫力与祭司们一同召唤来了一场暴雨,将大火熄灭,金鹿族战士们冲杀进去,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灰雕族一见他们来,直接撤退,同时还抓走了不少女人、孩子与财货。鹿骨勇心中焦急万分,赶紧向自己的木屋冲去,哪里已经是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地上躺满了尸体,他眼睛一红,奋力从尸体中扒拉着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与妻子的尸体。一时间愤怒、仇恨、无力,甚至是绝望涌上心头。
“不!”他撕心裂肺的嚎叫,任凭雨水冲刷到脸庞,在他满怀壮志出征时,孩子不过刚刚学会走路,妻子也还怀着身孕。
可是如今,两具赤裸的尸体就这么摆在眼前,他只感觉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毁了。“虎舍里!黑虎族!你们害我妻儿性命,我发誓,早晚要让你们百倍奉还!”
大雨越下越大,而金鹿族土地上最后的烟雾也在雨水冲刷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