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还有三位掌柜,府里的账册,我那里有一份,凝巧、含香已经去取。你们手里想来也有一份进账,再比对公侯府中的各物件的损耗,还有老范屋里的账目,今天一个一个清算。至于如何清算,钱思你自己看着办!”沈乐提起剑,又转身看向岳威:“岳威,这里就交给你了,这次调兵我会到皇城都卫府与校事府备案,你听钱掌柜安排即可。对了,别让他们冻死或者自杀。”
“是!”两人应道。岳威懒洋洋地,这在他看来没啥意思。不过钱思却两眼放过,他昨天向沈乐告密,今天就有这么大收获,特别是丁公,平日总以他是商贾,对他鼻子冲天,府里人也多有不敬,如今逮到机会,可不得好好算算帐。
“主公放心,我绝对让他们把贪了的每个乾币都吐出来!”钱思满脸狞笑,接过沈乐手中的账本。
“大人!你看看,我们搜到了这个!快!将他们拿下!”青秋抱着十个牌子,她身后青衣们各抱着不少银两。
沈乐大吃一惊,黄龙卫每个人都有一块腰牌,青秋手中的十个腰牌,他似乎没有印象。难道是……
被捆着的五名青衣身形虚幻,绳索只剩个空套。眼看是逃了。突然,一声惨叫再门外响起,凌灰手里拎着三个,周成、姜封手里各一个,看样子已经咽气,被扔回院中。吓得院里众人,发出尖叫,慌乱散开。
沈乐转过头来,用刀抵住丁公脖子:“老东西,你到底与谁有勾结!”
丁公面色诡异:“大人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呢?不过大人要清楚,在大乾,刑不上大夫,您还是早点给我松绑吧!”
沈乐真想一剑劈了这老家伙,可是刑不上大夫,何况是私刑,丁公官身是下大夫,没有诏令他确实不能动。
“好啊,既然刑不上大夫,那我就去请一份诏令,来人好好看住他。”
沈乐离开府邸,骑上马直奔皇宫,现在还早,不过沈乐已经想好了说辞。他来到东明宫前候着,不一会儿,宫里的黄门便通报,太子召见。
沈乐卸了剑,便走了进去。此时的太子政躺在榻上看着边报,见沈乐进来,疑惑道:“你怎么一早便要见孤,有何急事?“
沈乐行礼后满脸惊慌道:“殿下,我昨夜查账,丢了数万两银子,细察之下,原是府中幕僚伙同外人行窃。“
“这等小事,你何必报孤,自行处置了便是!“太子不以为然道。
“殿下听我说完,我抄到幕僚房中一本账册,似乎与玄教有所勾连!“沈乐信口胡说,反正账本上最后一条姓名被抹去。
“玄教?你那幕僚什么身份?“太子眉头微挑。
“这幕僚原是朝中按察官,得了个下大夫职,叫做丁乔。”
“丁乔?丁乔……等等!孤似乎有印象,白崖!“太子思索片刻,突然道。
“老奴在!”
“你去调取皇档,看看里面有关于丁乔的记录没?”皇档就是镐京官吏的档案库,
“是!”白崖领旨离开。
“你来这坐吧,他去查档,也需要些时辰。孤与你说说话。”太子引沈乐坐下,脸色疲惫,丫鬟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又给太子揉腰。
“鲁国传来消息,鲁王已经动身,这次叶夕公主似乎也会一起来镐京。”他面带笑意。
“真的?”沈乐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
“你先别激动,父皇驾崩,鲁王摄相,博望侯的婚事想来也要推迟。这次鲁王进入镐京,阻力应该不同寻常,特别是诸侯王们。所以孤要提醒你一句,在你最好不要与鲁王走的太近。否则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太子眼中有些许寒意。
“当然,你放心,你的军功封侯足矣,等孤继位后,一起封赏!”太子脸色突然变得喜笑颜开,变脸速度之快,颇得龙岚真传。
沈乐自然是知道,这是龙瑞对他的警告。“多谢殿下,我想向殿下讨个恩典!“
“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龙瑞大方道。
“殿下,能否封我去做一州刺史,老师生前希望我能多学习吏治,将来也好能有功于大乾。”沈乐说得恳切。
龙瑞却不解道:“做地方刺史有何好的,我正想封你做金龙军将军,苏追摇摆不定。只有换成自家人,才妥帖。”
“老师之愿不能违抗!请殿下成全!”沈乐可不敢真做金龙军将军,他本来就打算以退为进,鲁王成了相国,他便不能掌握兵权,否则就要威胁皇权。《道藏》里那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沈乐深以为然。
“好吧!既然你坚持,等登基大典结束后,去洛州吧。商家、何家先后在那里盘踞,形势复杂,倒是正适合你放手整治一番。”
沈乐谢恩,两人聊了半个时辰,白崖匆匆抱着一卷卷宗来到跟前。太子接过细细察看,眉头紧皱:“此人还真与玄教有瓜葛,你看看吧!”
沈乐接过卷宗,细察之下,手一抖差点让卷宗掉到地上。原来丁公曾在玄教有教职,颍州教司,后来不知何缘故被免了教职,便去大乾官场打拼。不过后面一段看的沈乐更是牙根痒痒,丁公还曾去楚国给当年的湘侯做过师傅,虽然时间不长,只有三年。
“抓人吧!白叔,替孤拟一道御令。“
“是!”白崖赶紧研磨写御。
又过半刻钟,沈乐捧御而出,先到城外天龙军驻地,让周参将带了五千骑兵直奔宛阳将丁公妻儿老小全部拿来,顺便把格泰与庄羽也带回来,随后返回自己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