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宝贝(2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1283 字 2023-05-14

她又确认问到,“所以那火源是”

“冯梦玉放的。”

宁芙有些意外,印象之中的冯大姑娘虽然面相有些刻薄,但到底是一个娇养深闺女儿家,根本不像是敢做出这样骇闻事儿的人,尤其她如此举动,简直是覆灭整个家族,宁芙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理由。

韩烬看出她的困惑,便继续道,“她这些年来其实一直过得很憋闷,也素来与家人不睦。冯远征娶了续弦之后,他便对这位先夫人所出的嫡女时长冷落,并又明显偏袒小女儿。长此累积,总要爆发时刻,而那晚上她又受了委屈,于是一怒之下决定报复。赶巧的是,她事先在无意之间已探知其父与东崇人的私下勾结,所以最好的报复方式,是借我的手除人。”

宁芙闻言,不由几分感慨,“竟已经恨到这一步了”

“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我也一样。”

说完这一句,他为她挽的发髻也正好收了尾。

两人目光在铜镜上交汇了瞬,宁芙眨眼凝着他,似乎是听出了他这话有些更深层的意味。

她有些担忧,说不清是为什么,更像是一种直觉。

韩烬摸摸她的脸,“怎么突然这种表情”

宁芙低下眼睫,声音喃喃,透出些低落情绪。

“不想你再杀人了。昨天我在密室见到你时,见你眸底异常发浑,我一直没有问你,寻不到我的那三天,你是不是又犯魇症了”

原本没想告诉她,可小丫头却观察得如此细致。

韩烬有些无奈,面对她的凝盯也只好坦言。

“犯过一次,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别担心我。”

他不忘安慰她,可她怎么会不担心

宁芙深深叹了口气。

愤怒,杀戮,任何大幅度的情绪波动,都会引出他的症状,她见过他入魇症时的样子,痛苦,难抑,没有自我,几乎半失意识。

她不敢想象那些画面,每个情境,都会叫她心脏难忍得揪痛。

“阿烬,那些东崇人,你要怎么处置”

“没剩几个活口了,至于慕容肃,念在师父的面子上,我大概得给他留下一命,只是这样,却觉得委屈了你。”

宁芙几乎想也没想,立刻摇头否认。

“才没有委屈我。你不用总站在我的立场去思考问题,尤其我并没有受到实际伤害,现在这样给了他们威慑,就足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好不好”

“东崇人自要遣离,这是解决外忧,可内患同样要除,并且迫在眉睫。”

“内患”

宁芙没有把问题思考得那么深,并且因为她自己就是皇室女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意识,尤其那人还不是什么皇子,而是雍岐新帝,龙椅之上的立法者。

即便阿烬手掌实权,可到底名义上是臣子,所以宁芙想不出他会如何解决这个内患。

她试探着问,“你是准备谏言提醒”

“不是。”

韩烬摇头,动作随意地拿起桌上的一支眉笔,之后沾了些黛粉,便开始慢悠悠地为其描摹。

宁芙等得着急啊,心想这么严肃的话题,他怎么一点都不重视

终于,他再次启齿。

“我准备废帝。”

事实证明,阿烬这话并不是随口的玩笑之言,他付诸于行动很快,几乎是东崇人前脚刚被遣送走,后脚北征军便被他手下大司马严牧带动着,直抵宫门,环环严密地将整个皇宫围了起来。

双方对峙,新帝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在装备精良、人人善战骁勇的北征军面前,新帝手里所掌的御林军、巡卫营,就算加起来,也连探查小分队的些许皮毛都比不上。

前者久居在都城,安稳度日,后者则是浴血奋战,真正奔驰沙场的铁骑队伍。

当年韩烬一场场胜仗,亲自拉练出来的雄师队伍,不说能以一敌十,但声名威慑却已足够。

眼下,后宫中人几乎人人自危,郢都千家百户更是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手握重权的尊主大人究竟能把事情做绝到哪一步,甚至整个过程间,民间不断有谣言流出,言称尊主此番逼宫,是为与新帝争夺一女子。

即便在这样草木皆兵的紧张氛围内,男女之事也亘古不变地成为人们热衷传播的谈资。

而这离谱谣言传到宁芙耳里时,故事版本竟已发展成为尊主目无历法尊卑,看上新帝后宫妃嫔,故而弑弟上位,只为拥得美人。

初闻时,宁芙简直都被气笑了。

只是一传十,十传百,想要溯源谣言绝非易事,宁芙也只好作罢,任雍岐百姓们寻了这一时的乐子。

五日后,新帝到底主动下达了退位诏书,此信一出,瞬间引得满城风雨。

韩烬便是在这样的嘈乱议论声中,步伐稳健地踏上了那个高位。

没有人敢反对。即便老将为忠,内心深处也深刻明晰,众位皇子中,韩烬上位才真的能使雍岐长盛。

只是他们唯一担心的是,二皇子难控杀戮脾性,这实在为一巨大隐患。

不仅是那些老臣,芳娘娘更是如此。

因韩炘与其一众妃嫔尚且被禁足于宫中,未得最后处置,芳娘娘生怕韩烬会下杀命,于是几乎日日都来王府探听口风。

先不论旁的,先太后娘娘在夏芳菲身处逆境时,曾多次出手帮扶,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甚至后来,两人互相取暖,彼此鼓励,这才没被阴狠至极的大娘娘迫害致死,并且保住两人的孩子,韩烬和韩炘的性命。

这段难忘的经历怀心,叫夏芳菲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迫害。

若真是如此,韩烬又和当年的姜氏外戚之流有何区别

宫内,弗居殿。

此殿为韩烬新拓的办公场所,占地很广,共分为前后两部分。

前殿,为他会臣之用;后院,则是因他想叫宁芙能时刻相陪在自己身边,这次隐蔽为她独僻出一方寝院。

如此,应该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金屋藏娇,眼下后宫宫苑尚未空出,前殿又不许容存女人,韩烬也是对此头疼,可最后还是明知故犯,坏规矩地把人秘密留在身边。

故而近来每至夜半时分,宁芙都心虚难挨,作忍辛苦,尤其和他缠溺时那般受用,可她却因生怕溢出不妥的声音,而被迫咬着他无声哭泣。

外面守卫环围,这种偷摸摸的感觉,不太好,但有时又很好。

宁芙羞于承认,她也是跟他学坏了的。

白日里,夏芳菲再一次到访。

开口还是那一套劝言,“烬儿,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炘儿他们”

韩烬微躁,这话,他这几日都听出了茧子。

“我早说过,关涉朝政的事,不用母亲担心,我心里有数。”

“我怎么能不操心。你把他们困在宫里,就像提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上,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过得战战兢兢,听说炘儿高烧不退,他那些妃子们好多都要死要活地闹,就连太后”

“颖娘娘现在已经不是太后。”韩烬目光淡淡,开口纠正,“之后正式行册封礼,太后便是您了。”

夏芳菲看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我不会住进皇宫里,宁苑是我的家。”

韩烬就不是一个重规矩的人,对此也随意,“无妨。”

见他如此态度,夏芳菲忍不住追问“所以你非要坚持,偏要继续这样一意孤行”

“这才哪到哪儿”

韩烬声音冷下来,也失了耐心,“因为韩炘的自作聪明,芙儿无辜受了迫害,东崇人我没有放过,对兄弟,我同样不会心软。”

夏芳菲却说“芙儿福大命大,很快被你解救出来,不是也没出什么大事”

“那三日,我几乎度日如年。我内心受过的煎熬折磨,他们必须也要承受一遍,我持刀久悬不落,他们生死不由己,这种受折磨的滋味,眼下他们应当已经尝到几分了。”

“”

夏芳菲哑口失语,她知晓自己是劝不懂了。

眼下能叫他甘心选择和解的,只能是他心里那块宝贝疙瘩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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