雳绉在外端着茶盘,面容实在有点苦涩,待宁桀不耐烦地打开门后,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小心言道“殿下和公主聊了这么久,烬主提醒我端两杯茶过来,以备两位殿下润喉。”
宁桀没接,只抬眼环视一圈,见外室没有韩烬的身影,他试探问了句。
“这内室隔音如何”
雳绉尴尬一笑,“殿下放心,外面听不真切。”
这是实话,依他的耳力,的确听不真切,可烬主就有些不太好说了。
将茶端进去,宁桀也没喝两口,将茶盏放下,他最后语道“你这伤暂且不宜挪身,便暂且在这园林偏院里好生休养,所需的一应物品我回汗庭后会请姑姑准备,待修养四五日,我们便返回玉京。”
宁芙听着哥哥的安排,讷讷点点头。
四五日后,她回玉京,那阿烬呢
宁桀出院,雳绉在后相送,骑上马时,他看到韩烬正临着一溪流背立而立,于是多看两眼,谨慎问道。
“他为何还留在这儿不走”
雳绉回得自然“尊主身子也出了些不适,他方才说等阿奶午睡过后,叫她老人家帮忙诊诊脉,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
宁桀这才收回眼,又交代,“那你看顾好公主,别叫闲杂人等靠近她养伤的内室,明日这个时辰,我还会过来。”
“是殿下。”
宁桀先前与雳绉交结过,算信得过他的人品,又想云翁奶奶在此,芙儿自能得到更周到的照看,于是这才放心而离。
纵马驰远,见其背影消失在茫茫原野,韩烬收神,连个眼风都没给雳绉留下,直接迈步向内室走去,步速明显有些急,像是早等得不耐一般。
雳绉伫立原地也承受煎熬,一边是太子殿下的信任,一边是尊主威凛的气场,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
算了算了,保命要紧,何况他惦记着阿奶的事,原本就有求于他。
再抬眼,见尊主已阔步进了公主的房间,他若这会儿再赶上往上拦,那就是真不要命了。
“我去看了眼,你的药还没熬好。”
韩烬单手把门关严,又在她床沿边坐下。
宁芙看他手里端着什么,没有去问,而是率先嘱咐他说“你还是不要总在我侍女面前晃为好,她们都见过你,若再察觉你对我的关心,说不定真的会起疑的。”
“我知分寸,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叫她们见着我。”
宁芙这才安心。
她抿唇默了默,方才和一哥聊了好久,她现在心情有些闷堵,故而也不知要主动说什么。
韩烬却将沉默打破,他递了递手里的梅花杯,道“你一哥爱品茶,你不喜欢,喝点莲子炖奶解解渴”
刚才的那盏茶水她确实没动,她素来厌苦喜甜。
她接过来先润过一口,确实感觉出些渴意,之后仰头一杯喝光,还喝得有些急。
韩烬耐心伺候着,见她饮毕便接过杯子,又抬起拇指,擦去她不小心沾到嘴角的甜渍。
宁芙顺势垂目到他指上,而后眨眼新奇发问,“你今日带了玉扳指。”
“如何,这是我珍贵之物”
宁芙以为他问款式,便认真端详起来,半响评价说“雕花山水,玉质饱满又通透,算是上品。”
“不止。”
韩烬忽的伸出玉戒往她唇上轻蹭了下,上面精细的刻纹,引她一阵细痒。
他缓缓又说,“它沾过你的味道。”
宁芙只以为他挑逗自己,只擦碰过一下,能沾到什么
“胡说,不许逗我了。”
韩烬不再多言,上次懋场离别夜,他自己相思难抑,芙儿又乘酒兴胡闹,故而两人疯狂一遭,他便是借着这小玉物,唇抿白蜜,以此润了他心头久裂的涸旱。
“你一哥对我,似乎没存好印象。”他幽幽开口。
宁芙却一下紧张起来,“你方才听到我们对话了”
“没听完整。”
宁芙刚要松懈,却听他继续道,“只听见东崇有意与大醴联谊,所以是东崇的哪位皇子东崇那皇帝老儿,膝下总共三个儿子,却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没一个真正有出息,他们,有哪个配得上我的乖芙儿,嗯”
他质问得实在要命,尤其最后半句,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刺挠得宁芙简直无措极了,她只好赶紧摇头解释。
“东崇国只是送来了帖子,还没聊那么具体呢,而且我,我眼光很高的。”
韩烬睨下目光,往她脸上摸了摸,“慌什么,怕我恼”
她摇摇头,“不怕,知道你不会那么不讲道理。”
“也是。不过你父兄自以国事为重,纵爱护你,可东崇势强于大醴,他们在此事上的确护不了你。”
宁芙越听越怕,她赶紧抱住韩烬的胳膊,整个人香软扑身地往他怀里缩。
“我不要去东崇,阿烬。”
听她声音又嗲又软,好似还求着他似的,韩烬实在受用得紧。
他哪受得住被她这样抱着撒娇,于是喉结一滚,将人压回榻上先亲了一通,不过因顾及着她的腿伤,他没敢太过火,衣服也没扯下太多,但整个肩头是完全给他露出来了。
他的确是坏,便宜占够才问。
“那该怎么办你一哥说了,若娇娇公主来了我们雍岐,只有被吃到渣都不剩的份儿,若真是这样,芙儿还敢跟我走”
宁芙眸子湿润润,纯怯轻眨,而后信任开口“你吓我的,你才不会这样。”
“把我想的这么好啊。”
韩烬弯唇一笑,舔她的耳朵,把话一字一字传给她,“不听你一哥的话,可能真的会吃亏。”
他声音愈发沉,“因为跟我走,我会马上吃了你。”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