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抵压在门板上, 双手受他掌心的桎梏,而后手臂又被迫向上高举过头顶,她整个人濒临缺氧状态, 神思迷离间只能从他片刻的怜悯收力中,暂得渡气的缓生。
再之后,她又被抱坐在书案上,他牵引着她的手腕, 叫她慢慢环攀上他的脖颈,两人交颈缠绵, 脉冲勃发, 仿若冬日寂静的平野上, 猛地崩裂出一朵的花。
宁芙推拒、求饶,可言语尽被他吞下,没有办法,毫无效用,她只能示弱成一株折腰的嫩草,敞衣将自己所有温暖都献给他。
甘露入了唇, 他掐着她的后颈,嗓音依旧干哑, “殿下出宫先去了将军府,是为了要见谢钧吗”
谢钧哥哥
宁芙脸赧心怔,困疑思吟片刻, 方才恍然明白他为何忽的生出这样大的凶戾。
原是误会了她今日出宫是为专门寻看谢钧哥哥,而眼下又来见他, 只不过是顺路的施恩。
宁芙来不及过多思寻,他困在府内不得出行,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程, 当下只慌怯摇头。
尤其,他阴沉质问的口吻,与横掠睥睨的逼视一同迫下来时,叫她眼神中真的不自觉生出几分仿若心虚的闪避。
他太凶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叫韩烬瞬间妒到了极点,遂虎口收力,将她后颈掐握得发红。
宁芙眸一滞,似觉知到危险即来,于是忙颤睫抖指地去拢自己衣领,想了想,又单出一手,羞目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韩烬不闻她解释,只当是说中了她心事,于是再忍不住暴躁,用力拂开了她遮挡胸口的手,指腹磨了磨,没怜惜地用力扇下。
宁芙顿时羞懵了。
下巴又被他捏住,听他冷冷嘲弄,“才几日不见,殿下就这么迫不急地要去找他,那他领兵在外阔别数月的时候,殿下又是怎么缓解的相思情重嗯”
宁芙脸红心急,在抖,又不止一处在抖。
她矛盾极了。一边害怕阿烬对自己的粗鲁强势,一边又忍不住喜欢他因自己而醋意疯狂。
更甚至,她有些不想那么快的解释清楚。
酥麻麻的痛,见他又要朝那扇,宁芙眼尾红着赶忙扑他怀里,紧紧贴住来相护自己。
她低低喃着,不满又觉难言的快意,“你敢打我,是不是想掉脑袋”
“他敢这般轻薄你吗”他连尊称也不叫。
宁芙耳一热,被他这不伦的话语惊到,这会终于觉得几分耻,也不敢再叫他继续误会。
于是瞪着他,伸手戳着他眉心,“不许这样胡说谢钧哥哥与我”
话未说完,又被韩烬冷咧咧打断,他咬重那几个字,“我与你的谢钧哥哥,究竟孰轻,孰重”
“你更喜欢谁”
他一字一顿,一问接一问,仿若打破砂锅,势必要与谢钧比个彻底。
宁芙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一直讨厌她去唤别人作哥哥,可她却总不把这当回事,只觉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就像她叫二哥一样,没什么深意分别。
韩烬口吻继续轻嘲着,温热茧砾的掌心往她腰肢上箍,一触便引得一颤,“带我一同北上,是不是叫殿下为难了哦带我,只是对驯奴那日我表现还算得当的恩赏,殿下撇不开脸面才允我同行,其实心里恐怕早就担忧,我会坏了你们幽会的好事。”
“才不是这样。”
她根本挡不住他说气话,当下听他自虐一般的继续言道,“还是殿下打算,干脆一并恩宠,叫我与他进帐同侍”
“”简直越说越离谱。
宁芙眼下是后悔死自己方才临解释前的迟疑,他吃醋的模样也太叫人难以招架了。
见他眼神戾着,作势又要呛声,宁芙唯恐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出来,于是慌不择选,傻乎乎地只好用自己去堵他的嘴。
宁芙手臂拢着喂给他吃,有些招架不住得嘤嘤出声“以前都不知你脾气这么大,这么难哄,你何必去吃味谢钧哥哥,他,他是姐夫。”
闻听清楚最后的几个字眼,韩烬一顿,启唇吐出来,而后挂着银线盈盈,深深盯着她不语。
“姐夫”
“是是是,他与我阿姐彼此中意,先前的那些传言,不过是我为他们打的掩护罢了,今日同样如此,我们进将军府,实际是我阿姐想与谢钧哥哥见面。”
韩烬不再介意她那声哥哥,当下只严正开口“你若敢欺瞒”
“不敢不敢,都快痛死了。”
宁芙瞥眸看了他唇上一眼,忙讪讪垂目,赶紧将自己敞开的衣襟系好,想这个法子去堵他的嘴,她只当自己方才是坏了脑子。
又见他默了半响忽的发笑,宁芙更气不过地伸手打在他肩上,知晓他肩头伤口已愈,于是这会儿也不再注意力道,只把小拳头握得很紧,每一下发力都打到指骨震震。
他却不怎么在意地牵住她的手,声音终于不再冷厉,却也算不上太轻柔。
“怎么不把这话早点儿说明白,我方才是气极才”
叹了口气,他目光睨到她胸口位置,宁芙警惕察觉,想起他扇打自己时的羞窘,只当他现在是良心发现,要为自己方才的兽行道歉。
她扬起下巴,想着他若道歉诚挚,自己大方些也无妨,便慷慨宽宏,饶了他这僭越的重罪。
可结果,他压身过来,附耳问她的第一句却是,“方才那样,殿下可感觉舒服吗”
闻他邀功一般的语气,宁芙震惊抬眼,只当他是记忆错乱了。
“你,你说什么你刚刚分明是过分地打了我,就是用你这只右手打的,你是要赖帐不成吗”
他面不改色,左右逡巡,而后轻松一哂,“打别处是打,打这是在疼你。”
居然真的有人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宁芙不可置信地咬唇,实在委屈得要命。
“你不只打了”还咬很久。
他抬手往她脸颊上轻轻掐了下,“嗯,我是不只疼你一次。”
“”
不想再跟这坏蛋讲话
五日后,皇室车队正式北上懋场。
太子宁桀与谢钧将军带队,其后跟着四阵收兵,再之后,御辇奢华,是帝后所乘坐的车舆。
只见黑楠木的车身四面镶金嵌宝,汹汹踏蹄的汗血宝马正仰首扬姿,精神满满,再之后,便是伴君而来的四位妃嫔娘娘的车舆,车身稍小些,但也尽被锦绸所裹饰。
宁芙、宁蕖还有几位皇子,这些小辈便按嫡庶之别,依次跟在后。
原本这种骑马弄箭的场合,多是皇子来得多些,随行名额有限,而公主的参与性小,自然总被排在名单之外。
可宁芙却不必理会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她最受宠,又喜欢热闹,自是想来便来,父皇也会无条件允她。
而且,这么好的出宫放开视野的机会,还有谢钧哥哥同行带队,宁芙自然要好事做到底,帮谢钧哥哥与阿姐创造出宫外单独相处的机会,于是便亲自去求了父皇,说自己要寻个人在身边作伴儿,如何也要大姐姐去陪。
这不,事就成了。
谢钧哥哥知晓此事办得这么顺利,激动到差点儿话都说不利索,对着她就是一顿发自肺腑的感谢。
她欣欣然接受,也觉得开心。
只是
宁芙没有想到,小一辈的姑娘家除了她与大姐姐,蓉郡主居然也来了,听说还是皇祖母亲自去了崇政殿,念叨蓉郡主闷在慈宁宫,整日郁郁寡欢,不如一同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