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所有的哀嚎惨叫声统统消失不见了。所有倒下的人还在持续消散,糜如烟去,在邪气的裹挟下不断飘离,皮肉和骨头不断消化,就连体内的血液也不见有流淌出来,纷纷被邪气带走了。
祭台上的两个人也是如此,跪坐在地惊恐无比的谢儿眼睁睁看着四周的人就这般消散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效忠了多年的姑阳烟消云散了,她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飘走的烟尘中,除了消化的肉身粉尘,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亮,也是从众人肉身中飘出来的,不知是什么,总之飘去的一切都汇聚在了祭坛上方的悬吊物上,将其团团包裹,围绕着徐徐旋转,宛若星空银河般的景象,又诡谲阴森。
当地面最后一缕烟尘飘离,数百号人已经连渣都不剩了,连头发丝都没有了,地面只有一堆堆的衣裳及武器之类的随身物品,虚空中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也消失了。
谢儿孤零零,战战兢兢在那,看看诡异的上空,再看看周围的衣裳,发现竟没人理她,而她又被制住了,无法逃跑,不知道自己将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等了有那么一阵,她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一个金蝉帮的汉子闯了进来,见到一地的衣裳和武器,也是倍感惊讶,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从谢儿身边经过时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走到祭台下单膝跪下了,朗声道:“禀仙尊,小的路上遇见一人,有话让小的转告仙尊,说是愿为仙尊在聂日伏他们那边做卧底,愿为仙尊解决掉那些人。”
什么人?谢儿一激灵,竖起了耳朵听。
虚空响起娇媚女人声,“哦,还有这样的好事,人呢,让他来见吧。”
汉子又道:“仙尊,不知那人是谁,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我也有喊他自己过来向仙尊面呈,可他说不敢来见仙尊,只为仙尊办事,但求一些好处便可。”
“好处?”蓝汪汪的眼睛在虚空中若隐若现,“他要什么好处?”
汉子道:“要天翼令,说愿为仙尊往返蓬来山与人间,以谋取仙尊的赏赐。”
娇媚女人声音,“说的倒是好听,他若不肯过来邪化,我如何信他?”
汉子道:“小的同有此疑问,他都有解释,说他之所以不来接受邪化,就是为了便于取信于那些人,也是为了以后往来人间白日里行走方便。他说仙尊若是答应的话,他可以与仙尊合计一二,可以想办法把那些人给骗进镇灵钟内,届时那些人落到了仙尊的手上,自然是任由仙尊处置。”
娇媚女人声音呵呵道:“行,我答应他,只要他能把人给骗来,我就把天翼令给他。”
汉子尴尬道:“他的意思是,先给他天翼令,他才把人给骗进来。他说仙尊若是担心他拿着东西跑了,那他就要求教仙尊一件事情,说仙尊见多识广,有无教他制住聂日伏的办法。”….娇媚女人声音,“什么意思?”
汉子道:“他说仙尊折损了白虎,麾下无大将,自己又被镇压,最忌惮的无非是聂日伏,聂日伏若受制,一切就都好办了。他说他可以想办法先把其他人给骗进来以示诚意,包括聂日伏的女人,只要他拿到了天翼令,那他自然就会帮仙尊把聂日伏给彻底除掉。”
若隐若现的蓝汪汪眼睛忽渐渐清晰了起来,冷芒闪烁不已,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后发出一阵“呵呵”冷笑不止。
好不容易止住笑后,幽幽感叹道:“还真是个想得美的谨慎人呀,看来我不成全他都不行了他可有跟你约定再次碰面的地方?”
汉子道:“就在之前拦下我的地方。”
祭台前方的洞窟里又翻出了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尾尖上卷着一支碧绿色的发簪,出了
洞口便松开了,碧绿发簪浮空飘过了祭坛,缓缓沉降到了汉子的跟前,女人声音道:“我这里还真有件他用得上的东西,拿去给他吧。”
汉子双手接过,入手冰凉,颇有份量,只是不知给支发簪是什么意思,狐疑道:“此物给他,如何个说法,还请仙尊明示。”
女人声音道:“此物是我早年想法子从一位上仙手中求来的,名为‘定魂簪,,只要扎在活物的身上,瞬间就能让其呆滞不动,任由摆布,不拔出来,就恢复不了清醒。你告诉他,世间能不受这‘定魂簪,影响的东西不多,青乌一族便是之一,万不可在青乌一族身上试手,以免暴露。”
原来是件宝物,汉子唯唯诺诺应下,后又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感觉担子有点重,试着问道:“由小的送去吗?”
女人声音,“其他人另有要事,本就经的你手,你去办吧。”
见得了重用,汉子顿来了精神,又鼓起勇气出主意道:“仙尊,如此重宝,要不要我多带几个人去,好暗中跟着摸摸那人情况,看看究竟是谁,也好多做打算。”
女人声音,“就那些个人,我需要在乎是谁吗?是谁不重要,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终究会有结果的,一点小事,犯不着计较,给就给了,天翼令在我手上,东西是带不走的。”
蓝汪汪眼睛看了眼上空宛若混沌星云周转的东西,“不用太着急,今天就不要去碰面了,过了今天,等明晚吧。”
汉子俯身领命,“是。”
待其退下后,虚空中的蓝汪汪眼睛也消失了,又只剩下了谢儿孤零零一人在那,惶恐不安的她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