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诺迪推开门走了出去，眼前是一条柏油路，柏油路的另一边是一座报刊亭，看样子自己是被卡什带到了他报刊亭附近的仓库里。外面有些乱，不远处有很嘈杂的广播声，在这里没办法听清那广播在说些什么。

韦·霍尔几乎是被卡什拎着才没有瘫倒在地。“这家伙被吓傻了。”卡什将霍尔往忒诺迪身上一推，“背上他，跟我来。”

一路上霍尔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勒得忒诺迪脖子很紧，还好不太影响呼吸，忒诺迪只想跟上卡什。“他们在分食那些猴子，啖肉饮血。”他听到霍尔在呢喃着。

将霍尔扔到后座，忒诺迪直接坐进了副驾驶，“理事，我觉得您得跟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忒诺迪直视着卡什，后者启动引擎一脚油门将车迅速向前推进而去，那是铁路的方向，卡什没有回应忒诺迪。

“那是爆炸发生的位置。”忒诺迪有些疑惑，身体随之进入了警戒状态，那场爆炸是他亲自指挥引爆的，就是为了遏制墨原对东巴坦城的影响，爆炸与燃烧的副产物会渗入水质与土壤，对那些有可能接触到墨原的生物产生影响，目的是遏制墨原在生物体能的反应。

现在那块区域可不安全，见卡什没有停下的意思，忒诺迪直接将手刹拉了起来，当然没什么作用，他得获得卡什的注意力才行。

卡什冷冷瞥了忒诺迪一眼：“我跟你说过，你干的事儿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别跟我说你不清楚爆炸之后会造成什么影响。现在整个东巴坦城的人都知道那场爆炸是你墨瑞研究所干的了。”

“不可能，我直接与州长进行的联系，我给他许诺了前一千以内的墨原排位名额，他不可能将消息泄露出去，在世人心中那只是一场普通爆炸而已。”

“维斯，别天真了。墨原成为不了你的筹码，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墨原的价值被公开之后会造成的影响。”

“我已经在尽力遏制影响的扩大了。”

卡什摇了摇头，远处几节交叠在一起被烧得只剩残迹的车厢还静卧在路边。“墨原的价值你的那些投资人知晓；asd也知道墨原，只是不了解墨原的具体作用而已，他们出于人道主义所以畏惧墨原的副作用；墨瑞研究所在做的就是攻克墨原副作用的影响，但孙曦将墨原的信息公开了出去。”

“你知道这给你的那些投资人输出了哪些信号吗？那则信息被迅速删掉了，但猜疑链已经形成，掌握筹码的墨瑞研究所要么彻底被他们掌握，要么就得被毁灭掉。”

忒诺迪迅速明白了卡什的意思，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难得冷静。

“我们直接去遗迹”卡什终于将目的地说了出来。

“遗迹不是被简·仲尼炸了吗？”

“爆炸不会对遗迹产生太大影响，只是墨原的产出会变多，充其量还会让遗迹里再多些垃圾，但那些垃圾会被很快清除掉。”

忒诺迪听得云里雾里，他从没接触过遗迹，只知道墨原是从遗迹里而来，看起来卡什这是打算直接将自己与霍尔弄到遗迹里，墨原定量这个要求曾严重遏制了实验进度，组织上是想要加快墨原的副作用攻关了。

“理事，有一些关于实验进度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明一下。”

“你说。”

“最近的这次实验我们基本了解了如何遏制墨原对生物神经系统的影响；我们还知道了哪些个体在接触墨原时能够直接免疫墨原副作用。另外——”忒诺迪思索了一下，莱恩身上发生的情况有些奇怪，但忒诺迪觉得在莱恩身上发生的应该才是墨原的理想结果。

“我们还有一些发现：墨原的副作用在一个实验体身上消失了，那个实验体得到了完全的康复治疗。”莱恩身上未愈的伤痕是墨原用量的问题，忒诺迪觉得这并不重要。

“那个实验体现在在哪儿？”卡什踩住了刹车，ads系统让车身猛地一顿又继续向前滑去。

忒诺迪回过头看了看已经昏迷在后座上的霍尔，看样子是指望不上这家伙了。“应该还在研究所里。”

“应该？”

“我觉得是一定。”忒诺迪赶紧补充道，“每次实验结束后我们都会对实验体进行为期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之间的健康监测，最近这次实验就是这两天进行的，所以他一定还在研究所里。”

忒诺迪还没说完的时候，卡什已重新踩上了油门，他们刚刚穿过一段铁路，眼前是一片只有灰白色树皮的白桦林。车停在了林子里一处较大的空地上，这附近就这块空地有些特别，有几座焦黑的树墩，忒诺迪觉得这几个被烧坏的树墩有些不太正常，但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正常。

“下车。”

驾驶座的门被轻轻关上，卡什已经下车了。

忒诺迪有些疑惑地离开了副驾驶，这里可不像是什么有遗迹的地方，视线跟着卡什，后者径直走到空地的一处角落，那里有一棵白桦树，周围全都是白桦树，卡什身前的这一棵并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