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突然说她好像爱的人是我，对却兰珂的情感更像是对朋友。那天我兴奋了一天，可是夜里我突然想到，她其实也不爱我，她爱的是那个能给她安全感与陪伴的男人，那个人可以是我，可以是却兰珂，当然也可以是其他人。”

“然后我便拒绝了她。离开了她。”

杨木看着林中剑，平静的面色下眼睛闪动着：“你小子倒是很幸运。”未待林中剑有任何反应，杨木用拐杖在桌子的一面上敲了敲响起一阵木质结构碰撞声：“好了，老头子们的八卦聊完了，该说说你的事儿了。”

“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这次行动的。”杨木很自然的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彻底放松的姿势等待着林中剑的回应。林中剑眉头一皱，面部表情一阵混乱，然后又有些茫然。杨木对林中剑的反应倒是很满意，只不过他还是想看看林中剑是怎么看待这次行动的，过去却兰珂可没少炫耀这家伙很聪明这件事。

“杨老先生，我无意冒犯——”

“你但说无妨，我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您做得不太妥当。”闻言杨木点点头，示意林中剑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您挖老师墙角这个行为是对女性的不尊重，或者说是对人性的不尊重，而且——”

“……”

“老师与您都是五十年代左右出生的，在你们成年的那个年代，好好活下去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望。这个时候情感这个纽带虽然也很重要，但您的示好实际上是给了一个在现实仅凭自己无所依存的人一个现实的港湾。我并不否认情感的重要性，但我觉得在这种环境下得出的结论是具有特殊性的。我觉得——”

“谁叫你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了？我问的是你对从美联回来以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你的看法。你在这胡乱评述什么东西！？”

“我只是觉得……在那个时代，那种条件下，您或许依靠您自身的条件能够做真实的自己——我并不知道您的家世，但那个年代您能留在城里，家世一定不差。但大多数人都没这样的能力，您所见的人很可能会为了生存而变得不再像自己。在一个虚伪的世界里，您所追寻的真实或许是真，但那些人——”

“你！”杨木瞪着林中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道慎站在一块触控屏幕前本认真思考着什么，这会儿也侧过头看了杨木一眼，总有一天杨老爷子会察觉到的，或许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道慎摇了摇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屏幕上那些细密的线条与图案——这上面的数据挺复杂的。

粗重的喘息将办公桌上铺陈的几张白纸吹得飘落在地上，杨木摇了摇头，眸子有些暗淡，但手中的拐杖却又重重地在地上跺了几跺，“小林，今日叫你来，是聊你的问题。”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