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有一件事我个人比较在意。现在我想以个人身份请教您。”

“之前在书房的时候。”林中剑看了眼正在教李长念辨认海里各种海洋生物的孙曦，回过眼神正色道：“你提到关于我妻子的那则信息之前，用了‘第一’，现在这个问题应该不会是‘第二’吧。”

“是的。这个问题是我以个人名义临时想到想要问您的。您回答完之后或者如果不愿意回答，我都会将第二则信息告诉您。”

“仇东来，你太紧张了。”林中剑摇了摇头，危险化学物质的不当处理会造成的后果是难以预料的，林中剑很理解现在仇东来的心理，“你直说就好。”

“在担任此次人员召回任务的组长之前，我们需要查阅召回人员的相关档案，并据此进行考核选定组长。所以您来美联之前的相关信息我都有翻阅过。”

“在翻阅您档案的过程中，我发现您档案里记载的有您曾经被举报过学术不端问题，那一条后面的附随说明写的是‘经查，系属被剽窃者反诬告’。在档案中出现附随说明就意味着这是我们组织的内部审查，是并未公开的。”

“我查了查您那段时期的论文以及相关领域的，有一篇几乎就是您写的，但作者的名字不是您，而是对您进行实名举报的那个人。”

“他现在正在国内某所大学任教，并且还是一个考古发掘组的组长。”

仇东来认真地看着林中剑，期待着林中剑的回应，在与林中剑见面之前仇东来对林中剑是有想象的，但之前必须以完成任务为重所以这一点被刻意隐藏了起来。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你可能会想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已经让这个人身败名裂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在这个领域做研究。其实我做的决定和你很像，你让驾驶员将飞机又重新开回东巴勒斯坦城其实你是想救人的吧，但当你知道外面有对人体危害极大的化学物质时又迅速压制住了这个想法。就算你很较真，但当事情复杂起来时你照样容易受到掣肘。”

“这不一样，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和他死磕到底。他这么做明摆着就是想毁了你。”

“如果那个人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呢？”

“他不会是我朋友的，至少从他剽窃我的作品还诬告我时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你知道，这件事并不会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就像你站在机舱里看着地下浓烟翻滚人头攒动时一样，你不去救人参与疏散活动你最多受到自我良心的煎熬，你会自我安慰这样做是为了保证任务完成。”

“事实上，当时的我并不会因为那一次举报受到任何影响，举报的那个人反而会因为举报本身而受到严格的学术审查。我用一篇现在看来并不重要的论文看清了一个人。不亏的。”

林中剑眼神平静的看着眉头紧锁的仇东来，洋流映上的蓝青色流光在整个客舱中闪动着。仇东来沉默了。

“第二件事……”

良久，仇东来终于开口说道。第二件事简单来看就是几个不知所云的字而已，但随着仇东来将接回林中剑这整件事中所发生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结合起来看，仇东来觉得这几个字所潜藏的意义应当比自己想象的更为深重一些。并且仇东来也很好奇，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留着的那件东西被打开了。”仇东来盯着林中剑的脸，他在控制自己表现得平静些，好从林中剑脸上看到些什么情绪变化来佐证自己的猜测。可结果总是让人失望的，林中剑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便闭上双眼彻底结束了此次对话。

此刻，林中剑内心深处已惊涛骇浪。不可能，应该没这么快才对，理智又在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