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的。”林中剑长叹口气，语气有些自责。

听到林中剑的喃喃自语，仇东来脸上有些惊喜，但更多的其实还是诧异，跟着林中剑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林中剑对他的存在几乎毫不在意，仇东来每天能见到他的时间基本上也就是一早林中剑去研究所之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屋，或者傍晚长呆的那座报刊亭，可很显然，这一个月以来毫无进展。每次与林中剑的对话都很简短，像两天前一样。

他几乎想要放弃了，如果不是那位首长多次提醒必须把林中剑带回去，估计仇东来早已像面临那些顽固移民定居分子一样早早打退堂鼓开始准备下一个目标了。说起来，林中剑好像是这次计划的最后一个目标。

“那么林先生，我们先把保密协议签了再继续聊后续的问题。”仇东来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袋，满脸期待地递到林中剑面前。“签完保密协议之后再有什么问题，在下知无不言。”

林中剑认真阅读着文件，十几页文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看文件的过程中，林中剑开口向仇东来问道：“你们对那物质知道多少？我是说asd。”

仇东来看了眼林中剑手中的保密协议，林中剑看得很慢，等到他看到最后一页然后在那上面签上字大概还需要不少时间，心里虽然有所犹豫但仇东来还是开口了。反正今天林中剑是必须跟着自己走的。“墨瑞研究所发布信息的位置在一个科学论坛上，并不是什么正规渠道刊载出来的，我们只得到了那份文稿的正文，附带的资料我们没有及时拿到。正文内容对简单了解那种物质已经足够了”林中剑已翻到最后几页，他没对这份协议所写的内容提出问题倒是让仇东来送了口气，这份协议还是挺苛刻的。

“那种物质并不只有墨睿研究院有，事实上我们在全球暂时已发现有三个地方出现过这种物质的痕迹。墨睿研究院的这一份反而没有任何可追溯的来源，我们还在追查。”看林中剑签完字，仇东来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并不排除有地方隐瞒了有这种物质产出的情况，但就市场上以及各种地下交易渠道来看，至少暂时是没有人拿这个东西来进行交易的。”

“那三个地方在哪儿？”

仇东来在脑海里确认了一下哪些东西能说哪些东西不能说，再开口道：“一处在南极洲芬布尔冰架，一处在北极尚未命名的岛屿，还有一处……”仇东来看着林中剑缓缓说道，这处地点林中剑是一定知道的。他看过林中剑的档案，当年林中剑之所以离开应该与大庸城发生的那件事脱不了干系。“在大庸城。”

唤醒林中剑的那声火车汽笛声，在林中剑离开铁轨接上李长念回到家去这段时间里也暂时停滞在了路边，这列火车所装载的是人造化合材料。不出意外的话，它将被送到某处塑料加工厂，经过加工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并提供便利。

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生产一个塑料瓶需要经过多少工序，也不会有多少人有兴趣了解废弃的塑料产物将如何回收。类似的，已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人类总是在茫然与狂欢中前进着。

令仇东来没有想到的是林中剑听到“大庸城”这三个字竟然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看签完保密协议之后仇东来另外递过来的文件。“林先生”，仇东来看了一眼腕表向林中剑提醒道，如今林中剑已签完保密协议，此刻显然不是纠结林中剑为何对“大庸城”没什么反应的时候，这次前来将林中剑一家尽快带回国才是重中之重。今天晚上比预想中的要顺利许多。

“其他问题我们稍后在飞机上再聊，我们需要准备登机了。”

林中剑一愣，“登机？东巴坦城可没有机场。最近的机场——”

“是的。我们还有十三分钟就要起飞的。”

这会儿屋外只有了风声，日暮西沉的天空早已只余下黑雾般的朦胧。林中剑房子的位置本就有些偏僻，最近的邻居都在半公里开外的地方，加之林中剑与孙曦两人都不是很喜热闹，平时少与人交际，清闲至此刻倒也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噪扰。

林中剑并没有收拾太多东西。仇东来浏览过家里两座大书房以及各种古董收藏之后沉默良久，在林中剑与孙曦询问的眼神里“爽快”应承道：“只要你们听从安排，这房子我给你们拆了弄回去都没问题。”

十分钟之后，远天出现一团黑影，由于空气中湿气太重，这团黑影的轮廓并不清晰，从林中剑的视角看去初步判断这团黑影大概是某种鸟类，其两翼有规律的上下小浮度煽动着向着这边直冲而来。但林中剑微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看去时却发现这身形比例实在是不像鸟类，它实在是太扁平了，身体与两翼之间几乎没有厚度上的分界线。

“林叔，蝠鲼还能飞的吗？”

李长念的话让林中剑心念一动，仇东来则是侧目看向李长念，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视力，去当个飞行员或者狙击手都轻轻松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