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现在就要召见张骢,还要看在他就不答应的情况下,这帮人能做出什么来!
侍从室里,靳贵着急,谢丕、景旸则有些不安,他们两个都还年轻,没有见过这种如洪水一般的奏疏。
结果惹来皇帝的两句教训。
“朝堂动荡,自有朕在前面给你们顶着,你们慌什么?”朱厚照不客气的说,“如果你们要加入这帮人来劝诫朕,趁早收了这条心,要么就当弃官而去的第一人,否则就安安稳稳做事。朕这个皇帝还怕这些?!”
“臣等不敢!”
“起来,干活儿去。”
“遵旨。”
朱厚照掐着腰,快速的来回踱步,想了想去觉得还是等明天见到张骢再说。
张骢自己当然知道那份奏疏上去的影响,但他同时也知道,正德皇帝不是一般的软弱之主,几封弹劾的奏疏要不了他的命。
但并不是说接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才刚刚开始。
皇帝提出了免除优免,这是一个目标,不是一个措施。
这个目标为什么来找他?
为什么不找旁人?
因为仅仅是天子支持,‘不管不顾’似的下个命令,是做不成这件事的。
这个目标之下,你得有具体的措施,至少要有个粗的方向。
这部分内容就需要他来提供了。
这就是为什么找他而不找旁人,因为皇帝相信他能办成。
所以听到旨意要传他入宫觐见以后,张骢便顿时紧张起来。
明日见君,他一定要说出个一二三,然后皇帝断然决定:好,咱们就这么办!千难万难、哪怕杀出一条血路,反正冲着这个目标就去了!
这才是一个办事的样子。
不过张骢其实内心之中也觉得奇怪的,
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就相信他张骢能办成?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这就是朱厚照的先知记忆在帮忙,因为张骢的后世评价不仅仅是政治家,还是改革家,是有明一代非常有能力的首辅!
《明史》对他的记载是说:清勋戚庄田,罢天下镇守内臣,先后殆尽,皆其力也。
就是说都是他的功劳!
基本上,可以这么讲,这个时代、这种高难度的政务上,如果张骢做不成,那找旁人也就是碰碰运气。
翌日,京师的街头还如往常一般,秩序仍然在,不过暗流涌动,私下里不少人都在互相传递消息,每一家也都会派人盯住着宫门。
当然了,也就少不得知道张骢入宫,而那一身穿红袍缓步前行的场景可是不少人的心头只恨。
天子还是召见了他!
而在宫内,
朱厚照却给张骢赐了坐,一副将其封为心腹之臣的架势。
“今日朕召爱卿来,宫内宫外诸事不谈,只谈一件事,如何做。”
张骢是有备而来,他从袖口中拿出东西,“陛下当日晓谕微臣以后,微臣便日夜苦思,几日以来,倒也有所得,今日愿上呈皇上,以供御览。”
“你准备怎么做?”朱厚照面容紧着。
“一,定法规。如臣先前所说,若要除优免,必要清田亩,而清田亩又是千古之难事,因而必得朝廷下清田令,强令各地官员配合,并且要明确清丈的范围、方法、程序以及责任人。”
责任人这个词,朱厚照老是拿来吓唬人,现在这帮人也会讲了。
“恩,接下来呢?”
“二,定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