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进去那也是一样,自己又没人在里面,什么情况完全凭人家的一张嘴。
所以这海贸的银子看着是让人心痒痒,可到底不如土地让人心里踏实。
“王部堂,可是陛下让你来询问?”
王鏊说:“这你不必管,你愿意便说愿意,不愿意则说不愿意。”
英国公还没那么笨,“若是可以,还是让我再想想。”
他也不敢直接拒绝。
对于王鏊来说也还好,反正他也不止要走这一家。
而且他偏乐观的,
皇帝对于这个选择是自愿原则,但是朝堂上一些人,对于勋臣所占有的土地可是非常不满的。
那些人,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压着他们不上疏。
确实如此。
顾人仪的奏疏都不是最快的。
朱厚照的桉头已经摆了好多份告状的奏疏,
毕竟皇帝的心思在这里,很多人就投机这个。
越来越明显的局势,使得好些人开始不安。
“这根本是一个局!从弘治十一年到现在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样。先是暗示、然后软硬兼施。田产换成干股,这又是哪一出?真要这样那咱们岂不是都要看那个梅可甲的脸色?这哪里比得了拿着自己的土地。再说了,生意是有赚有赔,海上的事那更难说,那个所谓的万金账前半句是有钱一起分,还有后半句呢,那叫亏了一起扛啊!我们好好的田地,便是遇到些天灾,那也赔不了多少,实在不行多收些租子,怎样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控!”
保国公朱晖满口唾沫星子喷着,那双老手敲的桌子倒是啪啪作响,末了,还很警惕的对说:“英国公,你不会是眼馋了那些海贸的银子,想要答应了吧?”
英国公也很烦,挤兑了一下眼神,很燥郁的说:“哎呀,这不是正在考虑呢嘛。”
“不行!我反正不答应,除非真的有圣旨!陛下金口一开,叫天下勋臣全都如此,那……那我也还要带乾清宫去哭一顿去!”
英国公有些看不上他,这么大年纪还说去哭一顿,真有出息了是。
保国公可以胡乱说,他可不行。
几朝下来,英国公已经是宠冠勋臣,他怎么做,实际上影响了不少人。
“英国公!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犹犹豫豫,要不咱们一起去见陛下,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砍了咱们脑袋!元宵节宫中大宴,陛下待我们还极好嘞。我们又没有做什么有违朝廷法度的事。”
似这样的场景,在京师中也多有发生。
新奇的事物嘛,又和皇帝的心思有关,还和银子、土地有关,那自然是传来传去,两三天的功夫也好些人都知道了。
也因为是新奇事物,所以许多人在观望。梅可甲也叫许多人给请了过去,说什么的都有。
反正三月份总体上是有些混乱和激昂的,田间地头在分地,墙垣高屋之内在拨打算盘,一边是沁人心脾的温暖春风,一边是熬心伤神的炭火炙烤。
但这般局势也不会一直这么拖下去。
红墙之内,一个穿着蓝袍黑靴的小太监弯着腰迈着小碎步快跑,午后的阳光映照着他的影子在地上快速移动。
他从大理石阶梯边上拾阶而上,到尽头是写着乾清宫三个大字的殿宇门口,甫一进门便有里边儿的人出来接过他的东西。
“内阁说是急件儿。”
刘瑾眯着眼,“知道了,退下吧。”
这个老太监脸朝外还是腰挺背直,一脸倨色,一转身已是老肉堆笑,眼带谄媚了。
乾清宫里此时是有人的,也不是旁人,是谈大夫和她的弟子葵儿姑娘。皇帝近来身体小有不适,这季节转换的时候,有时也难以避免。
“陛下……”
“怎的了?”朱厚照抬眼看着刘瑾。
“…本不该在此时说的。但陛下交代过,内阁又是急件儿。”
“别说了,拿过来。”朱厚照翻出手掌。
谈大夫倒也没说话,还是在另一只手上号脉。
刘瑾一瞧,急忙弯腰过来,“那奴婢为陛下打开。”
“陛下,龙体要紧。”
屋子里清脆声音响起,不是谈大夫,也不是其他人。朱厚照定睛一瞧,不是葵儿姑娘又是谁?
可他这么一看,倒是吓得姑娘心一颤。
“民女失言,请陛下恕罪。”
“起来吧。”朱厚照没在意,眼神还是落在了奏疏之上。
其实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但号脉的谈大夫往皇帝的脸上偏了一下眼神,
“陛下,心中郁郁之气憋得多了,气聚五脏六腑而不散,便是好人也给憋出病来了。”
朱厚照听进去了,他笑得艰难,说了句不着边的话,“谈大夫,果然是神医。”
良久,闭上眼休息的皇帝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刘瑾,去把这上面提到的人,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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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