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进士的,就有落榜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二人呢,可授官了?”
邢观有些不好意思,“姜兄放了德清知县,在下……名次不占优,只落了个观政刑部的席位。”
所谓观政,实际上也就是没地方安置你了,你找个地儿自己看看吧。
“此事不难。以你之才,观政刑部倒是浪费了,到时本官与刑部打个招呼,你便到少府来观政。至于儒兴,还是按照吏部文书,去湖州府任这个知县吧。”
邢观闻言大喜,离位见礼,“多谢少司徒,少司徒赏识提拔之恩,下官铭记于心,不敢稍忘。”
姜雍也替他高兴,“邢兄此番机遇,倒是让我更为羡慕。”
“少司徒,你瞧这儒兴,他不实诚,现在京中都知晓,圣上偏重何处,他还说来羡慕我。”
顾左则说:“外放知县确实领先一步,不过若要再进,必得有一番政绩不可,这可并非容易事。”
也正因为不容易,
所以通过这种办法挑选出来的官员,必定是经受住了一番考验的。
相比较而言,在部衙之中的,其实只是成为里面的一份子,在管理层级和结构已经固定的情况下,即便干出来什么成绩,皇帝大概率也只会注意到一两个主管官员。
只能说,做难事必有所得吧。
姜雍是个大龅牙,样貌是分外难看的。
不过在顾左看来,虽说邢观话更多些,嘴上功夫更好。但论真才实学,还是这个姜雍厉害。
当初在船上,第一个有印象的也是姜雍。
就是姜雍自身也还是有信心,大概是胸中自有一番沟壑吧。
这样一个有些闲暇又分外热闹的夜晚,
朱厚照也没有继续泡在政务里,宫中已经处处挂起了灯笼。
灯笼上的图桉有的像龙、凤等吉祥动物,有的像桃、李等祥瑞果物,有的像城楼,有的像寿星。
入夜之后,东西两苑以及城内各处的灯笼亮成一片,仿佛要与与天上的星月竞相争辉。
皇帝带上自己的一后三妃,过玉华门到西苑,乘船行于太液池上。这是皇宫西苑内的一个马蹄形的人工湖泊。宫里的万岁山便是挖这里的土堆起来的。
湖泊两旁万家灯火,节日的气氛还是相当浓厚的。
而说是一后三妃,其实就是四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除了夏皇后,还有贤妃陈氏,淑妃沉氏,顺妃如其其格。
陈氏便是那个长相神似秋云的姑娘,沉氏被选中,也是因为容貌,她体型修长,清瘦偏冷,朱厚照还是喜欢这种女神范儿。
至于如其其格,朱厚照还没去过她那里呢。
才十三岁。
可惜怀颜和怀笑不在,她们因为都有身孕,所以冬天的晚上还是不要出来。
龙船悠悠哉哉行于湖面,朱厚照在美景与美人之中分外沉醉,甚至都想过若是正德二年慢点儿来便好了。
“你们,都这样瞧着朕,朕都不知道今晚要去哪儿了。感觉去哪一个,另外三个都得伤心。”
大概是因为还不是特别熟悉的原因,除了如其其格这个蒙古女子,其他三人包括夏皇后全都给皇帝说害羞了。
“后宫之中,皇后为尊。陛下自然是要到坤宁宫。”贤妃陈氏主动说道。
夏皇后心中也这么想,皇帝到现在还没和她正儿八经的圆房。
朱厚照见她们个个艳丽无限,便忍不住走过去,矮下身一人的脸颊亲了一下,这是他的相处方式,本身已有夫妻之名,即便不做那事,他也不会太老实,所以前三人虽然害羞,但也没躲。
只到了如其其格的身边,
朱厚照始终觉得十三岁真的太小,“顺妃,你……”
“陛下总不会厚此薄彼吧?”蒙古女子就是大胆。
于是乎,在额头上亲了下。
“朕刚才说你们会伤心,也不全是朕去不去。朕也在想,今年十二月大婚,你们呢,也得远离亲人来到宫廷深处。这红灯笼,怕是也不能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看了。”
“陛下。”夏皇后开口说:“我与三位妹妹入宫皆是心甘情愿。陛下是重情重义之男子,委身于陛下,怎会伤心呢?”
朱厚照并不全信这句话,也许她们想自己的父母也不敢说。
“今年朕还是多陪陪你们四个,不一定非要到谁的宫里去,像是今晚,我们一起,相互陪伴,便不会空守冷宫了。”
“陛下要是这么说,那还有怀了身孕的两位妹妹呢。”
“这里毕竟有风嘛。”
夏皇后坚持,“那便去屋里?总不至于每次都将她们两位落下。”
朱厚照欣然点头,“好。此事皇后来办,你命人置办个大点儿的地方,每到节日,朕便与你们一同度过。”
其实,他都开始想家,想亲人了,这几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么会不想呢。
他还记得自己来自何处,自然也知道他要将大明带向何方。
“再过几日,就是正德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