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试试嘛。”
“学会滑头了。”皇帝指了指他,笑骂道:“跟谁学的话术。做得到就做得到,做不到就做不到,朕又不会怪罪你。试试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能做到还是不能做到呢?”
毛语文眼睛细长,笑起来都成一条缝儿了,“臣的这点惫懒心思怎样还是逃不过陛下的天眼。那臣今日提着心给在陛下面前说一句睡不着觉的话,臣做得到!”
“也别睡不着觉了,朝堂里有些大臣阳奉阴违,但朕自己的人朕还是有数的,你但凡能给朕解一点忧就不会收着。行了,这个保证朕就当你没做,安心办差去吧。”
“是,臣谢陛下隆恩!”
“不过江南的事你不必亲自去,派个人就可以。毛语文的大名到那边是要吓死人的。现如今朝廷的重中之重在宁夏,大明现在是在战争期间,今日早朝时,有一个叫蒋毅的给事中提及,京中米价上涨。这件事锦衣卫要管。”
“陛下的意思是……”
“有些商人在朝廷用兵之际,趁机涨价,虽说这是商机,但发得是国难财,朕不允许。”
毛语文拱手道:“有陛下最后的四个字便够了!”
“先张贴告示,随后再抓知法犯法之人!”
“是。那臣告退。”
“等一下。”皇帝想到刚来的时候他讲的那句话,“朕没有因为悲痛忘了你,是有其他原因,日后你就知道了。”
“陛下言重了,微臣不敢。”毛语文立马跪了下来。
“下去吧,用心办事。”
多余的话,作为皇帝再说就不太对了,意思到就行。
毛语文回府之后就召来徐雪云对她那日的提醒大加赞赏。
徐雪云眨巴着眼睛,倒也没有居功太甚,“妾身也只是从寻常人的情感角度去理解罢了。照妾身看,当今圣上其实是性情中人,若是旁人有真实的情义,圣上是能感受到的。”
毛语文点了点头,“有道理!”
可惜西北的事,他也想不到要帮上什么忙。
现在这情况,不仅是杨一清,皇帝也在等着杨尚义能够抵达宁夏。
杨尚义从大同出发,先到太原、再到榆林,到了榆林其实就已经是杨一清节制的地方了,杨尚义也在这里收到了杨一清的第一封来信。
信一到,杨尚义便立马催促部队前进。
他这支部队有圣旨,可以沿途补给,经过各镇所耗的钱粮再由朝廷补上,这样可以最快。
按照杨一清的计划,他是要大胆的‘示弱’,然后引诱火筛来攻,这是非常冒险的行动,可以说是拼命了,而拼命为的却是给他杨尚义寻找战机。
杨一清在信中说,只有杨尚义和他的这支部队可以击溃鞑靼,前提是他能够及时赶到。一旦实现,哪怕只是小胜,杨尚义也是惊天之功!
如此一来,他又怎能不急?
这也是杨一清这种官场老鸟的做事风格,他和杨尚义哪里有什么交情?都是边关之将,相互之间搞得感情那么好,你们想干嘛?
但杨一清就有办法摸到杨尚义的痒处,要他使尽全功。
部队里,马一槐等众将军都很奇怪。
杨尚义旁得也不说,只对着面前的四位将军说道:“诸位都是军学院出身,陛下初登大宝,这次胜利对陛下多么重要不必我多说,这是一。另外,杨部堂已经下定决心,要以破釜沉舟之势引诱火筛,灵州派出城的两卫已经败了一场了,为的就是解除火筛的戒心,叫他相信杨部堂乃昏聩之人,这时候一锤定音就靠我们了。”
众人一听都很兴奋。
这是大功劳啊!别人拼命在给他们争取胜利。
“可不管怎么说,疲惫之师无法作战。”马一槐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杨尚义大手一挥,“本将自有主张,等要接近宁夏再休息不迟。另外,命令留守大同的彭辉勇率部出城巡视,这个家伙不是一直说没仗打吗?本将允许了,让他带上自己那两千人去找鞑靼拼命,给出一种我们还在大同的错觉。”
杨尚义本就是战阵之人,他摸得到部队的脉搏,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赶路再苦,还能苦得过爬冰卧雪,与鞑靼人互砍?血都不怕还怕这些。
所以他扶住马鞍,一跨上马,“当年王襄敏公说过,鞑靼人总是来了就跑,除非找到其老巢,否则我军无法大胜。现在鞑靼火筛部就在灵州城外,杨部堂用自身的性命引诱着他,这是大明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失去了,就得去茫茫大漠之中找他们。可诸位也知道,大明已经很多年没有北征过大漠了。所以我们这一次抓不住火筛,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抓住他!”
“我们是精锐,可从来没有一场战争证明过,我们是精锐!”
杨尚义的话通过人人传递被传入漫山遍野的骑兵耳朵之中,他们领着最足的饷,用着最好的装备,骑着最好的战马,他们的骄傲也需要胜利。
“出发!”
“出发!”
……
怒吼声响彻山谷,马蹄声淹没一切。
这样的场景让杨尚义感觉热血沸腾,他心里默念着:我一定要让人知道,王襄敏公之后,大明也有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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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那样的名将风采,他亲眼见识过,威风赫赫、青史留名,男子汗大丈夫若能那样,才不枉活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