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弘治的角度看,他总是要把能考虑的都考虑到,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怎么好放心呢。
“听英国公这么一说,似乎意义也不大,朕是难免关心则乱。”
“为人父,是会如此。不过陛下应当相信殿下、相信臣才是,便是朝中有些宵小,他们也翻不起风浪。”
朱厚照大抵不知道,他这个老父亲为他考虑到了这种程度。从皇帝的角度考虑,太子做的事当然是激进的。
但朱厚照自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且不论是政治力量还是军事力量,他都是有的。
淮王的处置办法定了以后,浙江窝桉的结局也就不再有变动的可能。不久后,内阁明发旨意,要求将浙江涉桉官员全部拘捕,并槛送京师。
其中有幸运的,像光禄寺卿钱士,可以免去冬日赶路之苦,直接从家中抓到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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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浙江,其实拘捕行动一直在持续,连带着南直隶官场都有震动。
等到京师的旨意一来,张永心中大定,他吩咐下去,“将贬淮王为庶人的旨意去告诉那个徐若钦。看看他还有什么倚仗!”
当日提审徐若钦,这个家伙始终嚣张的很,说到底是觉得后面有人罢了。
接着张永还感谢梅可甲,“当日听闻涉及淮王,咱家差点就被唬住了,还好有梅老板一边上奏、一边抓人的建议,才不至误了殿下的大事。”
梅可甲不敢居功,谦虚的说:“公公言重了,都是为殿下效力,在下不过尽力而为。”
“这样的话,当年殿下所说的开海之事,或许应当能成?”
梅可甲摇头,“不然。在下以为时机并未完全成熟,只能说成了一小半。公公,开海是为了贸易。贸易就要有稳定、和平的环境,可海上是有倭寇的。”
梅可甲心说,那是真倭寇。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海上的倭寇不除,或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抵御倭寇,那么海禁一开也不过是放沿海的百姓出去为人掳掠。到那时,朝廷管还是不管?”
不管肯定说不过去,但是管又拿什么管。
“这还并非最主要。最主要的是,海禁是祖制、是国策,如果要改,那么必须是改了之后大有成效,一旦效果不及预期、或是带来新的问题,那么政治上的压力就会很大了。”
简单的说,属于一种政治冒险,而且冒险失败的话,可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改不了了,因为后人都会以这次失败为教训。
“所以……”
“所以最好能有一支水师舰队。而舰队的基础,则是船只。”
可惜,三宝太监的大明宝船已经是往日风光了。其实梅可甲早就想提船只这个事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浙江的局势有了变化,有些话他就好说了。
所以在张永回京时,他也准备了一封给东宫的信附上。
这也不能怪他担忧,弘治十三年的时候,有人上疏要禁止任何人建造远洋船只,禁止保留超过两根以上的桅杆帆船。这事当时还引起了些风波,最后也是以东宫震怒才告结束。
而对于张永来说,造船的事他没啥好办法,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将这些人顺利押往京师,估摸着都那时也该是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