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雨只觉得脑袋又晕又疼，她伸出手揉着脑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安景然的视线。

她吓一跳，身体就往回退，还没来得及跑下床，安景然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唐小雨的牙齿打着战，她开始拼命地推身上的安景然。

他从枕头下取出一截绳子，将她的双手绑的扎扎实实。

唐小雨吓得说话都哆嗦，安景然起身把她推到地上，她摔疼了，也往墙角躲，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安景然，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景然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砸向她，唐小雨挨了一下，缩着肩膀，浑身发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就已经是这样了，像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梦一样，她在梦里，醒不来。

安景然坐在床边，看着她，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眼神里像岩石的尖角，岩洞里千年无法融化的寒冰。

他死死地盯着她，手指了指地上的苹果，说：“还记得我给过你一个苹果当晚饭吗？”

唐小雨一听，她点点头，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掉。

“但是你没吃，你给了别人。”

唐小雨张嘴刚要说话，安景然又拿着一个苹果重重地砸在她身上。

唐小雨一声闷哼。

“我不许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许说话，明白了吗？”

唐小雨只想从噩梦里快点醒来，她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身体抖如筛糠，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我给你十秒，你把地上的苹果捡起来吃了，我就放你走。”

安景然说，他知道十秒肯定吃不完两个苹果，他就是故意折磨她，让她狼狈难堪，似乎就能让他觉得舒服畅快。

唐小雨蹲在地上，绑着的双手拿起一个苹果，她蹲在那，听到安景然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

一。

唐小雨哇的一声把满嘴的苹果吐了出来，她之前喝了药，她头疼的好像要裂开了，她胃里还有今天晚上吃过的东西，她实在吃不进去，她倒在一边，发着抖，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安景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给你机会了。”

那年云中这场大雪下了很久，从晚上下到了凌晨，积雪足有半尺厚，世界纯白一片，天地混为一体。

唐小雨蜷缩在角落，她浑身发抖，已经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安景然坐在床边，看着她抱着身子一直往墙上贴，他看着唐小雨雪白的皮肤上已经到处是斑驳，她一直发抖，连一句话也不说。

安景然把她的衣服扔到她跟前，说：“你可以走了。”

唐小雨抬起头，她把眼泪似乎都流干了，她伸出手拿过自己的衣服，扶着墙站起来，背着安景然，对着墙一点一点地把衣服穿上，然后她凌乱着头发，一瘸一拐地慢慢地走出房间。

她一句话也没说，她没骂没打，安景然听见关门的声音。

他站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一片洁白的世界。

唐小雨一点一点地迈着步子，在雪地上踩出脚印，越走越远，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瘫坐在床上，扭过头看着灰色床单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没由来的，哭了起来。

他想起很多事，最清晰的还是唐小雨的眼神，她的眼神像是一个洞，黑漆漆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