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来到局长办公室。

等在这儿的人，不仅仅只有乔斯特，还有一位也算是安德烈老熟人的中情局雇员。

或者叫特工？

等理查德到来，航空局三巨头就算是已经齐聚。

乔斯特直接开门见山。

“最新消息，看看这份图纸。”

示意中情局特工将文件取出来，特工很配合的打开文件袋，将其中一张折叠数层的拼合画纸展开。

“提醒你们一下，”特工有些警惕的开口，“这是一级机密，你们看到的内容，只能在这个办公室讨论，不能流传出去。”

“否则，将以叛国罪论处。”

虽然在座的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但必要的提醒还是需要再次强调。

“这份图纸来自克里姆林宫可靠线人，绝对值得信任。”

中情局特工特意加重‘绝对’一词，就可以看出他对图纸来源是多么信任。

图纸摊开，摆在桌上。

很容易看出来，图纸是一个大型基地设计图，几乎方方面面都十分完善。

可以看到供电系统、氧气循环系统、水循环系统……

除了这些维生系统外，还有导弹部署发射、飞机起落跑道等等的规划。

这是一个军事基地，而且并不是地球上的军事基地。

那些足够供给几千人的维生系统，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一个适用于太空的军事基地。

反观之前登月竞赛，似乎就是在为这个军事基地而准备的。

“看到了吗？安德烈，这是我们最不乐意发生的事情。”

乔斯特抱怨一句，又接着开口：“如果苏联已经开始建设，而且接近完成，想想那个后果……”

“想什么呢？我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这只是一张规划图。”

安德烈立刻开口反驳：“只不过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数据而已，而且都是理论数据。”

“这样的规划图，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我现在就有几百张。”

“如果这是真的呢？”

乔斯特显得很激动，如果这是真的，但是航空局局长不给与重视，导致美国在月球部署上全面落后于苏联。

美国将会丢失目前全球战略部署，陷入到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不是乔斯特想要看到的，或者说，这不是美国任何一个政客想要看到的。

他们无法接受。

“安德烈，我告诉你，这是一轮新的战争，新的竞赛，战场就在月球上。”

“苏联已经将目光眺望未来，我们不能原地踏步。”

“二战结束后，我们正在进行一轮新的战争，看不到刀光剑影、听不到炮火轰鸣，但是战争就在身边。”

“全球都在新一轮洗牌，我们不能在新一轮洗牌中，被人筛到垃圾堆里面去。”

“总而言之，苏联既然想要在月球上建立一个军事基地，总统也要建一个，而且要赶在苏联之前。”

乔斯特下达最后‘通牒’，至少是白宫直接给予nasa的命令。

安德烈强忍住心中怒火。

如果要问，一位兢兢业业科学家，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国家元首将他们的科研成果，用于研发和生产武器，并且投入到战争中，造成大量死亡。

这件事绝对可以排在前三位，让科学家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排行榜中。

很不巧，安德烈就有过这种遭遇，而且不止一次，那些都是让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本以为时过境迁，往事将随风飘散。

但现在，在这个宣扬民主、自由的国度里，安德烈再一次感受到曾经的那种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安德烈决定坚持自己，他是个有尊严的科学家，而不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你在开玩笑？还是总统在开玩笑？”

“不不不，我没在开玩笑，我也从没见过总统那么认真，说实话，这还是尼克松在任大半年来，和我说话时，最认真的一次。”

乔斯特表情严肃，学着尼克松的语气，重复道：“如果苏联要开启太空战，我绝对不能后退一步，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儿退缩，美国奉陪到底。”

“所以，你们现在就要开始调整任务重心，重新部署工作安排，要赶快！”

“要我说，我们才刚刚在登月竞赛上输了，一定要在基地竞赛中找回面子。”

政客口中一句‘面子’的事情，可能就是科学家一辈子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也可能是无数人需要付出生命代价才能换来的进步。

“开什么国际玩笑？‘基地竞赛’？你说的倒轻巧容易。”

一直没有发声的理查德，终于忍不住开口，乔斯特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他心中的炸药桶。

尼克松想要保住所谓的面子，牺牲的即使他属下的宇航员，每一个宇航员可都是理查德心中的宝贝疙瘩。

如今，难道就要因为满足政客们的面子，就要被牺牲掉？

他们里子早就没了，还要什么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