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德清跟婉琰就这样住了下来,起先的日子过的很是美好,两口子你恩我爱,随着酱米油盐茶,对于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吃懒做的楚德清来说,新鲜劲一过慢慢觉得厌烦了,对婉琰也就不冷不热起来,婉琰原本也是千金小姐,也做不得洗衣做饭的粗笨活计,就埋怨楚德清也不去找个事做,虽然现在家中还有些钱财,这样下去也会坐吃山空,楚德清感觉也对,俩个人整日面对面,哪怕婉琰美貌也会审美疲劳,凭着自己读过书,能写会算就到镇上照磨所领一份差事。
自从平安建镇以来,缺的就是能读书写字的人,照磨所作为营造建设的“办事处”,姚尚喜早就经过伯爷同意,在衙门口帖出告示,招守办事文员若干,楚德清就成了照磨所的一名统计书记员,每月纹银二两。
二两纹银在这样一个地方已经属于高“工资”了,可以换五百多斤小米,足够养活五口之家还有结余。一个青壮年打短工,一天一般是三十文钱工钱,高级技工一天六十至一百文左右。可是这种短工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有时有有时没有。
在天顺四年,葭州城东有个男子名叫万福海,出身于官宦之家,高祖在世时曾担任过京府通判,后因年事已高,辞官归乡颐养天年。高祖离世后,家业传到其父亲手中,可他不善治家又遭人算计,短短几年时间家道中落。
万福海成年后从父亲手中接管过家业,雄心勃勃,立志要让万家东山再起。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祖先之福荫,待人和善,人缘极好,有幸结识到当地知县马文焕,有了知县大人撑腰,果然事半功倍。
一次偶然的机会,万福海听说贩卖私盐有利可图,便和马知县暗中商议此事。两人一拍即合,在利益的驱使下官商勾结,背地里干起私盐勾当。
先来说说葭州,可能许多人不知道在哪里?葭州:佳县也,位于陕西东北部,黄河西岸,毛乌素沙漠南缘。东隔黄河与山西临镇相望,南邻绥德县、吴堡,西连米脂,西北接榆阳堡,北以秃尾河与神木城为界,距榆林堡七十公里。
葭州除了煤、陶瓷粘土、砂、石等外,最丰富的就数岩盐储量丰富,不过此时的葭州岩盐深埋地下千米以上,当然不为人知,这么巨大的岩盐层当然在某些特定的地质条件下,在葭州张庄村中有一水井,不知为何,井水慢慢变的又苦又涩,显然不能饮用,村民就把这口井封了起来,某日万福海听到这样的稀奇事后,决定去张庄村一探究竟,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果然苦涩难咽,就把一桶水泼在了井口边上,可是在井口边上有一群羊,围着地上的水死命地舔食起来,这就让万福海感到万分稀奇,又让下人重新打上一桶水让羊喝,可是羊并不喝桶里的水,只是舔食泼洒在地上的水,万福海更觉神奇,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冒出了一层白色的霜花一样的东西,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而羊群舔食的就是这一层霜花。
作为官宦之家万福海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这井里面的水为何是苦涩了,万福海恍然大悟,重新用手指蘸水细细一品,没错在又苦又涩又腥的味道里面似乎还有一种味道,咸,是咸的发苦。随即就吩咐下人装满了一羊皮袋子井水回去了。
隔日万福海差来管家,出高价把这口井及周围的几棵大枣树全买了下来,就在井边开始搭建起了新房。
万福海要用这口井里面的卤水煮盐了,严格来说万福海不是贩卖私盐,而是自产自销,一本万利的买卖,要销售私盐不得不跟知县马文焕合作。
目前,提供西北的官盐产地在定边镇,就是一个盐窝子,定边多盐池,花马池,苟池,滥泥池,莲花池,波罗池,敖包池全是产盐区。所产之盐在历史上称为“白盐”、“花盐”、“老湖盐”,它色白、粒大、质优、保鲜效果好,是食用盐和腌制盐的精品原料。盐民打盐,官方收购或凭引发盐,盐民收盐本。
既然定边那么多的盐,万福海为何还要煮岩盐水,盐本不值钱,也是古代能大量采集的物品,就是因为古代的交通运输问题,定边盐运到葭州就翻了好几个筋斗云不说,本身盐还是官府专卖,这中间的加价又是几个筋斗云,就说在定边镇上,离开了盐场,盐也是一百五十文钱一斤,运到葭州就是二百五十文了,中间的利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