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意见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你这也太温和了,像是没有一点脾气似的。”秦奕嗟叹。
楚天舒转过头去。
秦奕站在门口,怀抱双臂,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楚天舒:“你自己因为有那样的经历,性格偏向谨小慎微,但是教小孩子……还是尽量别这样吧,不然的话教出来没有一丁点的脾气,岂不是误人子弟?”
“秦少爷?”
楚天舒目光闪烁:“秦少爷为何会来的?”
“我母亲听说你开始做事情了,因着就叫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和阳殿下?”
“我母亲说,谢小姐一个人在天京是不容易的。”
“过去谢先生与我父亲交情颇深,如今谢先生身故,谢小姐彻底没了依靠,我父亲的性情身份,是不好关照的。”
“但她不一样,我也不一样。”
“我们家,总应该是照料着你们小两口的。”
“那就先多谢和阳殿下了。”楚天舒想了想,问道:“如今电风扇研制和改进这些事情都已经上了正轨……秦少爷有主意吗?”
研制和改进,都是厂里面所能够做的事情。
这些事情上了正轨,但是楚天舒还特意提起,那就是说,产品以外的环节出了问题。
秦奕想了想,问道:“你就告诉我名字就行了。”
“主意能不能行得通,还是要先行才知。”
“秋培元秋少官。”
“眼下就是这一个。”
“外面的那个看不见眼睛的胖子呢?”
“赵四齐赵协理是个好说话的。”
“行,那我知道了。”秦奕说罢,又开始锐评楚天舒教授给孩子们的东西:“我说真的,你教的这些东西,没棱没角的,小孩子学了是容易吃亏的。”
“秦少爷有指教?”
秦奕点头:“不过我一时也说不出个什么……总是没有你们这些聪明人说得好做的好……你待会儿把你的教材给我一份,我带回去琢磨琢磨,过两天再给你?”
“也可以。”楚天舒自无不可。
能让秦奕帮自己参详这个尺度,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当下的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做大事。
而是做小事。
是必须要在既有的规则里面活下去、谋取资粮。
再者说……
他们这些人说是心里有信仰。
可是既然是活在世上的人。
那就必定会接受世上所流行的普通人所能够接触到的价值观。
思维上,包括楚天舒自己,也都是已经被既有的社会运行法则所异化了的人。
对于未来应该如何走,他其实也并不甚清楚。
他所最熟悉的手段,也还是对于资本运行的内在规律的运用。
结合着理论和云朝的既有现状、楚天舒自己心里面拟定了的主战场宋国的既有现状,事情具体应当如何做,他也没有特别清晰的条理。
因着楚天舒自己思维上的一些问题,对于理论的劣化,楚天舒其实是不如云朝本土人更能拿捏这个尺度的。
尤其是,秦奕这样一个既有体制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