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说是商量,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形式。
秦争愿意留给工厂一成三分的利,但给顾飞雪的,他最多只愿意给到七分。
也就是,利润的八成,他要拿到朝廷里。
等到送走了小皇帝与秦争,顾飞雪原本义愤填膺的表情便垮下来:“老东西好抠门啊。”
“顾小姐如果愿意帮我做以后的生意的话,工厂里的亦称三分利,我愿意拿出来送给你。”楚天舒这时候上前宽慰。
顾飞雪瞥一眼楚天舒,没有说话。
谢凝紫摇摇头,示意楚天舒不要再开口。
顾飞雪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呢,按说也应当算是我的人了。”
“有些事情,应该叫你知道。”
顾飞雪与之前贪婪无度又极其小丑的面貌截然不同,小小的脸庞上装着的是满满的算计:“你所说的那么点钱。”
“包括整个电风扇的那么点钱,于我、于皇家,其实都不算什么。”
顾氏临国掌权百几十年,所掌握的财富,其实是难以估量的。
顾飞雪自己,也根本就不缺钱。
“但是不算什么,不代表就能不去争。”
“老东西方才说了那么多,又是不愿意给我钱,又是要帮你办厂子、培养那些小工什么的……乱七八糟,其实明说,就是在为朝廷要钱。”
“我家虽然皇族,可一家不是朝廷、朝廷也绝非国家。”
“老东西要钱,要的不光是钱。”
“还是要把‘分润’拿下来。”
“是要把眼下的钱、未来的钱、甚至于是过去的钱,都拿下来。”
“是要从我的手里头。”
“从我家的手里头、从皇族顾氏的手里头,把钱拿到朝廷里。”
“然后再作用到国家里去。”
“他或许觉得自己很高尚、很了不起,但我告诉你,没门。”
“我父皇在时,受他蒙蔽、但也不深。”
“顾氏的钱、朝廷的钱,各得其安。”
“朝廷的钱、地方上的钱,各得其安。”
“顾氏的钱、旁人家里的钱,各得其安。”
“国家是向好的,大家都有钱赚、都是得利的。”
“可是如今,我皇弟做皇帝,拜他为师父,受了他的命,事情就开始乱了。”
“他想要的,比以前更多了。”
“以前那么做,是一个平衡,如今这么做,想要的太多,那就没法子平衡了。”
“那以后,我们国内就要打仗。”
“一打仗,就要有人变成战争的始作俑者。”
“那个人,就是他。”
“他一定要死的。”顾飞雪不屑说着:“我不过如今忍一忍、让一让。”
“虽然是要忍让,可终归是要争一下。”
“争不到,那是肯定的。”
“但是不能不争。”
“他帮你,你也别觉得他就是可以投效的了。”顾飞雪瞥一眼楚天舒:“你是凝紫看中的人,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或许心里面也有跟老东西一样的凌云壮志什么的。”
“但我告诉你,再远大的志向,也得要你活着才能够实现。”
“你得看清楚哪一边应当跟,哪一边是死路。”
楚天舒略微惊讶。
“多谢顾小姐提点。”
谢凝紫低着头,手里把玩着楚天舒的衣袖。
“朝廷这会儿账面上确实困难。”顾飞雪眯着眼笑起来,长出了几分的那颗门牙亮晶晶的,很有些锋利,小小的舌头盘旋在那边,仿佛随时会被锋利的牙茬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