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骄阳如火,烘烤着茫茫大地,万物众生。
宣告着初夏的热烈降临。
东兰山,东郊一带。
许家村。
一支狩猎队伍,约莫二十余人踩着风尘,大步入村。
他们身上都穿着粗制的麻衣,麻裤,看着相当厚实,密不透风,基本遮盖了他们全身的皮肉部分。
另外,在前胸后背,大腿小腿处都还紧紧缠绕着一排排黑棕色的竹片,看上去就像是一套自制的竹甲装备,进一步加强了自身的保护力。
今日收获颇丰,队伍每人脸上紧绷的神色在入村后也都松弛下来。
在野外狩猎之地,虎狼环伺,毒物虫蛇隐匿,稍有不慎,哪怕他们狩猎经验丰富,也有中招身陨的可能。
故而只有回到村子的那一刻,他们才能真正的放松心神。
“辛年,这个拿着,你家二娃体虚,去补补。”队伍解散之际,许二隗忽然将手中提着的一只花脸猴尸体,递给边上同行之人。
“啊这,不用,今日我也打到了一只野山兔,进补也够了的”
许辛年笑笑,扬了扬手中的成果,说道。
“够啥子够,你家二娃也已经十四了,可别耽误了他,这样,咱俩换换。”
许二隗不由一旁的中年大汉再多说什么,已经将手中的花脸猴塞到了他手里。
见对方执意如此,许辛年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极为感激的道了声谢。
他很清楚,这花脸猴身上的营养价值,他手里这样的野山兔,就是十只都比不上这么一只。
这般交换,他是占了人家的大便宜了。
若只是自己,他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
但
“行了。”许二隗笑笑,接过野山兔,大步离去。
许辛年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间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四面泥巴糊的墙体,里头还有几个隔间延伸出去,作为几个家庭成员的卧室里屋。
一个烟囱从一侧窗口处钻出,此时已是到了傍晚饭点,阵阵炊烟飘出,还带有淡淡的蒸米香。
居家的冯曼听着动静,知晓是自家丈夫回来了,当即迎了出去。
“辛年,这是?”
她一眼瞧见丈夫手中提着的花脸猴,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喜。
“你打着的?”
许辛年摇摇头,一边进屋将手中的花脸猴尸体递过去,一边解释起来。
冯曼接过花脸猴,看着无比珍重。
事实上,这么一具花脸猴尸体,在村子里就是相当珍贵的收获了。
听完丈夫所说,冯曼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喃喃道:“去年你救了二隗大哥一命,想来这是他在回报呢。”
她说着,紧了紧手中的花脸猴尸体,只觉得更沉重了几分。
“若是小安吃了些下去,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没说要还回去这样的话,只是在心中也记着对方的好。
许辛年卸下身上的竹板,木弓箭袋,还有砍刀。
接着一并脱了那厚实的麻衣,露出精壮宽厚的上半身,被晒得黝黑的肌肉扎实无比,棱角分明,如磐石堆砌。
一些长长的疤痕落在肩部,腹部,背部,能看出都是一些陈年旧伤,时间长了,疤痕是褪不去了。
闷热的气候,让其身上渗着汗,冒着滚烫的热气。
“顾安呢?”似是听到妻子喃喃自语,许辛年询问道。
“小安今天非要帮着收谷物,似是累坏了,在里屋躺着歇息呢。”冯曼回道,就打算将手里的珍贵食材赶紧处理了。
许辛年点点头,搬来木头板凳稍作休息。
抹了一把额头滑落的汗滴,看向屋外。
天上的那颗大火球已经渐渐落入山头,只剩些余晖。
白天的灼热之气这时也散去了不少,没那般让人燥热。
只是许辛年的面庞上更多了几分忧色,忍不住长叹口气。
“今年的旱季只怕会比往年更加难熬啊”
一间里屋中。
简单的布置,仅有一张木板床靠窗,边上还有一个小桌和木板凳,再无其他。
木板床上,此时正躺着一名少年,瘦瘦小小的身子,当真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模样。
一手捂着还有些晕乎的脑门,面色发白。
许顾安清楚,自个这是中暑了。
“这身子未免太弱了点,纵使是前世那样彻夜加班,从不运动的身体也比这强吧。”
迷糊中,脑海陷入曾经的过往回忆。
前世的他是个普通公司的打工仔,在一波冲业绩中过度劳累丢了小命。
再回首,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了现在的许顾安。
起初还极为不适应,但在待了一年多的日子后,意识到回不去了,也就渐渐接受了自己的这第二世。
至少他还活着,不管怎样,大抵是赚的。
要说有什么不满的,无非是这具身子太虚了。
他推断可能是从小落了病根导致的先天元气不足。
像今日,他去干了点农活,晒了晒太阳,就让灼气入体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