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一声连一声地大叫起来。
她不停地挣扎着,另一只脚跺着舱板,一股股黑紫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
木舟冷漠的把刀子从伤口里拔出来,他似是没听见张小纯一声声的惨叫,他依然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挤压着她的伤口。
紫黑色的血液流淌在他那白皙的手指上,他并没有皱一下眉头。直到流出来的血液颜色变成鲜红鲜红的时候他才停下来。
张小纯不得不承认木舟处理伤口,非常专业,但是也很残忍。
张小纯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指,和舱板上流淌的血液,只觉得头晕目眩。
木舟的手还在不停地从木箱子里拿着酒精棉球,擦着伤口,当酒精棉球变成鲜红颜色时,扔掉,又换一个,这样的画面在张小纯眼前重复,重复,再重复,把她的眼睛闪的一晕一花。
恍惚间一个药瓶子映入她的眼帘,不由得她全身的神经又敏感起来,看着木舟问道:“你要用这个吗?”
张小纯看见了木舟手里拿的是一瓶碘酒,
不由吃惊道:“这个不可以用,会疼死人的!”
她下意识的蜷缩起那只受伤的脚。
木舟的手突然停在她眼前,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讥诮。道:“这一种怎么行呢?最科学的应该是两种合用才有效果呢!“
他说着把碘酒瓶放在舱板上,又从木箱子里拿出一瓶酒精来。
张小纯大声道:“这会要了我的命,真的不可以这样用的。你,你还有别的消毒药吗?那个……?”
张小纯本来想问木舟有没有那种使伤口没有疼痛感的消炎药。可是却欲言又止。她理智的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也没有理由对他有过多的要求,不管是什么原因。
木舟冷眼看了她几秒钟淡淡地开口道:'没有,只有这些!”他把酒精瓶拿到眼前晃了晃又道:“我自己也是用这两种药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可是——,我——”
他不等张小纯说下去厉声道:“我什么我,别再浪费时间了!”
张小纯恐惧的只说了一句:“不要!”
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声。
碘酒和酒精倒入伤口里那种灼疼感,瞬间让她冷汗淋淋,大叫不止。
同时两只手不停的拍打着舱板,震得木箱子跳跃着,里面的医疗用品被镇翻了出来。
突然一个药瓶子从木箱子里跳了出来,快速地向舱板边缘滚去。
眼看就要滚下河,张小纯一把抓在手里,晃眼间却看见药瓶子上面的两个字,碘伏。
张小纯怔住了。
碘伏也是一种消炎药,张小纯很清楚,这种消炎药就是对伤口没有疼痛感的那种药。但凡是个渔民都认识这种药的,何况她经常给妹妹云儿用。
张小纯把碘伏拿在木舟眼前道:'这是什么?有这种药为什么不用?就是为了趁机报复我对吗?她气愤的把药瓶子砸在木箱子里。恨意满满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和你有多大的仇恨?”
说完她感觉特别委屈,嘴巴一撇那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能有点出息吗?”木舟突然斥责道:“一点小伤只当的这样大喊大叫吗?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在报复你!我有这个必要吗?不就是没用这个药吗?其实我自己也没用过,一来是那个药现在紧缺很难买到,二来是我自己不曾用过。”
木舟一边训斥着张小纯,一边熟练的给她包扎伤口。此刻他好像也挺委屈的被冤枉的滋味也不好受。
张小纯被他训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抹眼泪,木舟只觉得张小纯有些矫情。
他心里也很矛盾,他觉得张小纯不应该这样脆弱,也不应该怀疑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不但不感谢他竟然还冤枉他。
所以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又训斥道:“没给你用那个药,因为我不知道那个药的效果如何,更何况你脚上的伤很严重,万一效果不好受罪的还是你,我要是真的想报复你,倒不如看着你的脚坏掉,不用管你多好呢!”
张小纯被木舟训斥的哑口无言,只是呜呜的哭。
木舟收拾好散落一地的药品,清理干净舱板,又洗了个毛巾自己擦了把脸,然后他把毛巾直接扔到张小纯的脸上,转身离去。
张小纯此刻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形容。她擦着满身满脸的澡汗,擦着哭着,哭着擦着,最后就无力的躺在舱板上睡着了……
吃午饭的时候,她依然很沮丧,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吃。
'姐!你今天好像不高兴?”
听到妹妹说话,她才发现身边还有人在。
张小纯敷衍道:“没有!”
她勉强地笑了笑。
云儿道:“咦……看你笑的都很假。”
云儿吃着米饭,瞟她一眼说。
张小纯抬头却发现父亲母亲看着她都特别开心,母亲看一眼父亲笑了,父亲看一眼母亲笑了。
当她母亲冯枫看见张小纯的目光对着她时,冯枫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纯儿,我发现你这几天很高兴,前几天我听你和木舟说些什么?笑的真开心。”
张小纯诧异道:“哦?”
冯枫笑道:“开始你还说木舟不是真的喜欢你,是来报复你的呢,那现在呢?你还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吗?”
张小纯嘴里正吃着饭呢,听母亲这么一说,差点被噎死,她真是哭笑不得,她本来就没心情吃饭,又听到母亲对她说这样的话,气的,起来走了。
“唉,纯儿,你怎么不吃了?”
母亲见她走了慌忙问道。
父亲抢着笑道:“哈哈……让你说的不好意思了呗!”
张小纯急忙用手堵住了耳朵,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