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在吓唬她嘛,四郎压根就没瘦,是他自己不记得离开之前儿子多重了,凶巴巴地来找她兴师问罪,还让她“把衣服换好了再哭”。
他真是坏,讨厌死了
阿萦心里一百句埋怨,嘴上一句不敢说,抹干净泪,在男人看向她之前垂下了眸子去作乖巧状。
裴元嗣去看儿子。
四郎养得白白胖胖,每天夜里都有娘开小灶吃零嘴儿,脸蛋儿肥嘟嘟白嫩嫩的,掐一把好像就能掐出水来,比裴元嗣离开之前胖多了,阿萦觉得裴元嗣是真冤枉她。
小家伙跟成心似的,在汀兰馆就困得不行,小脑袋一啄一啄,任凭沈明淑怎么逗都懒洋洋地不肯睁眼,这会儿倒是精力回来了,大眼睛水汪汪炯炯有神,小身子一拱一拱,在爹爹挥舞着有劲儿的小手去抓爹爹的领子。
裴元嗣握住四郎的手,他的手掌又厚又热,四郎嘤嘤起来,咧嘴露出几颗稀疏的小白牙笑,裴元嗣目光慈和。
父子俩玩耍了片刻,裴元嗣没听到身边的动静,抬眸,小妇人正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他怀里的四郎。
裴元嗣让她坐下,解释道“从汀兰馆回来,顺道把四郎带了回来,这几天下午四郎都在汀兰馆”
“这几天白天都在汀兰馆。”阿萦点头。
“哦”裴元嗣挑了挑眉。
他不是不知道,他回来后沈明淑在汀兰馆就已经提前告诉过他,埋怨阿萦照顾不好四郎,四郎在她身边总是挨饿哭闹,明里暗里示意裴元嗣赶紧把四郎从锦香院给她抱到汀兰馆,让绥绥和四郎姐弟俩团圆一处。
阿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非常担心裴元嗣的下一句话就是以后你不用照看四郎了,孩子就抱到夫人的房里去养。
她的心就跟那火铳似的突突响着,裴元嗣见她不知所措,又问她,“孩子不在身边,你就不想”
阿萦想啊,想得肝肠寸断,夜不能寐,她眼里都蓄泪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面上还是强颜欢笑道“夫人能把四郎照顾好,我、我就没那么想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犀利,阿萦原本还想打听女儿的心吞回了肚子里,怯怯地垂下了脑袋。
意料之中,裴元嗣看了她半响,等不到想要的那句话,他也不想再为难她。
“出月子多久了”
接着抬手喝茶,语气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说话时,他目光再度不受控制地扫过阿萦身前,那两抹被衣衫紧紧包裹下的丰盈随着她的呼吸颤巍巍地起伏着。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比他离开时还要
分明没喝茶,裴元嗣喉头却忍不住滚了滚,喉咙发干,捏着茶盏的掌心也莫名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他恍惚想,这一掌,好像都拢不过来了。
“一个多月吧,”阿萦一直没敢抬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生完四郎到现在,有六十五天了。”
两个多月,差不多了。
“嗯,”裴元嗣放下茶盏,说道“照顾好四郎。”起身走了。
回来的第一天,裴元嗣在前院睡的。
第二天,裴元嗣才去了一趟沈明淑的汀兰馆。
沈明淑把下午从阿萦那里抱走四郎又改成了傍晚,傍晚裴元嗣下衙回家,为了看儿子他也会过来她房里。
四郎吃完奶在床上躺着呼呼大睡,绥绥一岁两个月,已经会叫人了,沈明淑抱着绥绥坐在膝上,绥绥不喜欢,扭着身子从沈明淑身上挣下来,跌跌撞撞扑到爹爹怀里,绥绥凤目黑白分明,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爹。”
“再叫一声娘亲。”沈明淑期待地看着绥绥。
绥绥咬了咬唇,她不喜欢娘亲,她喜欢那个总是偷偷来看她的漂亮姨娘。
可是娘亲不喜欢姨娘,她很想她,又不敢说。
绥绥瘪了瘪嘴,在沈明淑不厌其烦的引导下不太有兴致地唤了一声娘亲。
“诶,诶,瞧瞧我们绥绥多乖”
沈明淑高兴地一连亲了绥绥好几口。
绥绥平时不亲她,她一开始也不喜欢绥绥,毕竟是个女娃,哭闹起来还不依不饶的,那段时间阿萦又时常偷着来看绥绥,心情不好的时候沈明淑就掐了绥绥好几次,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记住了,打那之后就不喜欢被她抱着,一抱就哭。
不过绥绥生得太漂亮了,一双凤眼含着裴元嗣的五分神韵,沈明淑想不喜欢都难,周妈妈说孩子感情都是养出来的,养恩大于生恩,只要她日后多疼绥绥,这孩子的心一定会回到她的身上。
四郎在她这里总是无精打采,一抱回阿萦房里又活蹦乱跳了,沈明淑又气又无奈,只能寄希望能用女儿拴住丈夫,最好丈夫每夜都歇在她这里,别再去阿萦那个小妖精的房里,裴元嗣也的确如她所愿,每日去锦香院也不过是看孩子,从不留宿。
沈明淑觉得,大概是生孩子的任务完成了,丈夫也就对阿萦失去了兴趣,阿萦年轻,刚生完两个孩子身段还是那么纤细,只是他不宿在她房里,对阿萦又不感兴趣,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夜夜孤枕难眠
沈明淑就怀疑裴元嗣在外面有人了,命周妈妈悄悄去打探。
如此情况一直持续了七八日,这夜裴元嗣看完四郎,外头二更的梆子都敲了第二下他还没走。
阿萦想和四郎单独相处,鼓起勇气提醒他道“大爷,已经很晚了,您,您还不走吗”
裴元嗣抬眸看她一眼,“你赶我走”
“不敢,不敢”阿萦吓坏了,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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