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集体建设中最流行的一句话,就是“火车快不快,全靠车头带。”
接班以后第一个家访对象就是班长胡俊峰。
胡俊峰的父亲是空军454医院的科室主任,一副深度的眼镜架在一张慈爱的圆脸上。胡俊峰的母亲是个温柔的女人,难怪胡俊峰生就一副好脾气。
胡俊峰长相英俊、气质儒雅,一身的书卷气。身材瘦削的他工作起来作风务实稳重,雷厉风行。凡事能够亲力亲为、身先士卒、吃苦耐劳。我最欣赏他的是动作神速。尤其是转身的动作非常快。
记得开学后第一次教育处召开的班长会议,胡俊峰领了任务回来。他把手上的厚厚一本“书”—教育处制定的《第一学期班级工作计划》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打开一看,吃惊不小,计划中要求每周一的班会都要有主题,隔一周有一个大的主题班会,一个月要有一次公开主题班会。
我虽然不是党员,但是家庭的教育的模式在我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党指向哪里,我就冲向那里!
计划书中的要求我会一一落实,但是那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啊。我知道,班集体的建设和学生的思想教育至关重要,但是教学质量才是一个学校的生命线。分,分,分,那是学生的命根啊。
胡俊峰看出了我的心思,“没关系,夏老师,”他不紧不慢地说,“交给我们班委吧!可以的。”他这句话无疑是在工作上给了我很大支持,在精神上给予了很大的宽慰。
处处严于律己,事事妥妥贴贴,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我的得力助手,班级的火车头。这个班长选对了,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一段时间下来,班长的职责更加明确了,胡俊峰的能力日渐增强。即使我不在班上,心里也有底,同学们心里也踏实,因为有班长在,阵地就在。
意外发生在初三。
一个周末的下午,胡俊峰骑自行车去上辅导课,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大卡车刮倒了,胳膊连皮带肉给刮下来一大块。他忍着剧痛,跑到附近的454医院。
他爸爸正好在这个医院上班,赶紧做了紧急处理。
消息很快传到了班上。第二天我走进教室时就感到了气氛的异常:静,肃静,同学们都看着我。我静静地看着座位上的61位同学。他们身后图文并茂的黑板报上方,一溜排贴满了奖状,这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团结的班级呀。班委干部个个品学兼优、能力超强;同学们人人视班兴我荣,已经形成了良好的班风和学风。班级的凝聚力,处处得以体现。老师和同学之间早已心心相印,同学们知道胡俊峰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也知道胡俊峰在同学们心目中的位置。
但是同学们不知道,胡俊峰一躺下来,我顿时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因为在对几个特别调皮的学生的教育过程中,常常出现反复,这时候我会感到心力交瘁。胡俊峰有时来到我的身边,他两只手不停地搓着。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助我一臂之力。每每此时,我的心里总有一份感动。
我匆匆赶到医院,刚走进病房的门,胡俊峰的爸爸就迎了上来,焦急地对我说:“这怎么办啊?关键时刻出了么大的事!”我安慰他说:“没有关系,还有四个月中考,应该来得及!”他的眉头仍然紧锁着。
我安排代理班长许冀每天带两个同学去给他补课,把每天的作业告诉他。同学们都积极报名。一个多月下来,同学们毫无怨言,尤其是许骥吃了很多辛苦。我也很担心会影响他的学习,但他总是对我说:“不会的,老师,你放心吧!”每次看到许冀的家长,我也心怀愧疚。在面临中考中考的关键时刻,无论是家长还是同学们,都默默地支持着我的工作,关心着班长的身体和学习。他们无言的一举一动,常使我心中常涌起“同学情,深似海”的感慨,为此,我也想到自己为什么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因为那就是一片纯净的海洋啊。
胡俊峰的爸爸告诉我,胡俊峰学得更加认真了。每天晚上很迟才睡觉,他也不希望有其他的人来打扰。住院期间,他从不与人聊天,医生们都知道。除了有医生问问病情,他从来不多说一句话,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埋头苦读上了。
半个月以后,胡俊峰做了植皮手术。当天我来到病房,胡俊峰正在专心地看书,我告诉他今天学校三节课后安排测验,同学们来不了。你就自己复习吧,他直点头。我把作业告诉了他,帮解答了语文学习上的一些疑问。
走出病房后,我心里轻松了很多。我想,等到他膀子上的伤口长得差不多,就可以来上课了吧!同学们和我都期待着。
我再也没有想到,两个月之后,胡俊峰还要做接神经的手术!
永远记得那一天,胡俊峰接神经手术的那一天。
我从电话得知手术很顺利。放学时间已经比较迟了,病房的走廊上亮着弱弱的灯光,寂静而空无一人的走廊显得特别长,特别长。我急急地走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