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程越生跟顾迎清关系不清,又挑衅了死老头,今晚过后,老头肯定会想办法将他从德信除名。他们只管按计划,收购德信海运,顺理成章进入德信,将来少个人帮许安融,也能少些麻烦。
赵笙将脸别开。
赵缙站起来,昨夜的劲儿仿似还没过,人一激动,身形有些打晃。
两个安保面面相觑,好歹是雇主,他们哪敢……
赵柏林一狠心,“你们俩,把他给我扣到我面前,我来动手!”
那俩安保动了,上去一人一边扣住赵缙手臂,一脸难色。
好在赵缙估计也认清形势,没太反抗。
“跪下!”赵柏林厉声。
赵柏相皱了下眉便看向一旁,正好对上许安融的眼神,麻木,冰冷,讥讽。
赵柏相脸上肌肉抽了抽,翻眼看天花板。
赵缙胸膛剧烈起伏,仿似行刑前的最后一刻,等待凌迟的焦灼与痛恨一起在身体内上演。
他呼吸几乎快撞破耳膜,吞咽着喉咙,在赵柏林的轮椅前跪下。
程越生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
赵柏林顺手抄起了他父亲的拐杖,扬起来,还是没怎么下狠劲。
赵缙闷哼了一声。
“要是断不了,就只能我帮忙了。”程越生心说你打这么轻糊弄谁呢,“我动手可不保证力道。”
话音才落,赵柏林又是一棍扬起,黑色拐杖重重地从空中落下,棍棒砸在骨肉上的闷响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紧随而来的是赵缙痛苦的哀嚎。
赵缙死死咬住牙关,脸色刷一下涨红,又逐渐因疼痛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赵柏林扔开断裂的拐杖,让人把放在角落的棒球杆递给他。
那一瞬间,赵缙有心理阴影。
上次就是让人用这玩意儿敲断了手。
他下意识想逃,结果一时慌忙,双手撑在地上想起身,伤手一下泄了力,猛地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出于躲避伤痛的本能,双腿朝前蹬动,想逃。
赵柏林让人按住他,挥动棒球棍就朝他小腿敲上去。
一下不够,又是一下,接着更是着了魔一般,接连数棍招呼上去。
他力道不均衡,但一下比一下重,击打的位置在脚踝到小腿那一段。
赵笙吓得不轻,“爸……”
赵柏林似听不见,眼中赵缙痛苦的身体,恍惚间竟然变成了赵柏相。
于是发了狠,激动地扬起棒球棍,“我打死你!”
这一下,位置落差,打在了赵缙的大腿上。
赵笙上前拉住他,“再打真跟你一样成残废了!”
残废……
赵柏林迟缓地抬眼,失焦的双目阴恻恻地,赵笙觉得他阴森,脊背发凉。
赵缙抓着地毯,骨头断裂那瞬间并不算痛,而是麻木,像是久蹲之后失去知觉。
紧跟着才是痛,先是一阵剧痛,再是无边无际,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
但哪一种痛,都没有此刻收到的侮辱来得深刻。
程越生见差不多了,站起身捻灭了烟,往外走去。
赵缙的手挡住去路。
程越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匍匐蜷缩的男人,微微攒着眉心,对上赵缙阴狠的眼神,不屑地嗤了声。
狗一样的。
程越生问他:“昨晚你让人撞她的时候想过今天没?嗯?”
赵缙不回答。
程越生一脚踹他身上,无语地说了句:“他妈的原来是个哑巴。”
从他手上踩过去,程越生头也不回:“走了,不用送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