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哲正在修补屋顶,为此,他闹得原本挺白净的脸都黑乎乎的,活像是从灶坑里头钻出来。
沈承聿道:“这是?”
徐向哲把瓦片一放,发出了当啷当啷的声音。他道:“屋顶破了。”
沈承聿上前,却见徐向哲脚底下的瓦片确实露出了一小块。这样冷的天,若是一直任由这洞放着,怕不是要冻病了。
徐向哲抬头道:“你来做什么?”
语气又臭又硬,活像沈承聿欠了他二五八万。
“一会儿再说,先堵上再说吧。”
沈承聿挽上了袖子,蹲下身,开始帮徐向哲修补起了屋顶。
徐向哲看了看他,擦擦脸上的灰,没说什么。
忙活了一会,沈承聿便把屋顶给补好了。
“先堵着吧,”沈承聿拍手道,“暂时不会漏雨,明日记得找个工匠,把这处瓦块填上。”
徐向哲坐在屋脊上道:“多谢。”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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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聿刚要下屋顶,徐向哲就叫住了他。
“等一下。”
沈承聿一顿,徐向哲便道:“叫管事取些吃食来。”
沈承聿点了点头,直接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沈承聿带了点吃食上来了。徐向哲披着衣裳,坐在屋脊上,还揣着袖子,看起来像是被冻得够呛。
沈承聿道:“不冷?”
徐向哲揉了揉发红的鼻头,道:“饱暖思淫欲。”
沈承聿瞧了瞧他,不说话了。徐向哲看看他手上的酒,道:“那是什么酒?”
沈承聿低头瞅了瞅道:“竹叶青。”
“不爱喝这个。”
沈承聿挑眉,刚想拿走,徐向哲就拍了拍,示意沈承聿坐下。
沈承聿坐了下来,递给徐向哲一个酒杯,给他斟了点酒。徐向哲看看那淡青色的琼浆,皱了皱眉头,喝下去了。
“屋顶很高,”沈承聿道,“为何不干脆请工匠来?”
徐向哲嗤笑了一声道:“我也想,只是找了好些工匠,他们都不肯收我的银子。”
沈承聿捏了一只炒豆子,两根手指轻轻一碰,酥脆的豆子就碎了。
对于徐向哲来说,这“大渊肝胆”的称呼,算是一种最高的赞颂,但也同时会给他带来一些压力。碍于这个称呼,他必须随时都保持着最为光明,最为正道的样子,一旦出了半点差池,都可能被百姓误解、扭曲。
沈承聿道:“这也没什么,是你太在意。”
徐向哲摇了摇头,道:“大丈夫行于世间,有可为有可不为。有百姓,才有我今日,我不能忘记根本。”
“说得好。”
徐向哲一杯酒下肚,觉得身子都暖和了一些。他道:“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沈承聿咀嚼着豆子,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叠名单,递给了徐向哲。
徐向哲皱眉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徐向哲扫了几眼,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道:“怎么会有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简直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