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们都懵了一下。
徐大人?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不只是大臣们懵了,宋倾岚也愣了一下。不过,既然徐向哲说有本奏,他也不能忽视他,于是宋倾岚便重新坐在了龙椅上,想看看这迟来的徐向哲到底要奏些什么东西。
徐向哲披着一身的阳光,迎着所有人的视线,走了进来。
宋倾岚一眼便瞧见了徐向哲的伤,他甚少见到徐向哲这么狼狈的样子,于是不禁开口调笑道:“徐大人今日这是招惹仇家了?”
大臣们也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与此同时,所有的世家都不约而同地紧张了起来。
他们那刚刚放回了肚子里头的心,突然就被提起,卡在嗓子眼里头不上不下。
宋倾岚的姿势有些轻松,他倚在龙椅上,道:“平生去把张霖叫来,给徐大人好好治治——说吧徐爱卿,是谁家的公子又欺负姑娘了,还是谁又贪赃枉法了?”
这时,徐向哲直接往地上一跪。
他把自己的乌纱一摘,放在了地上,这一下直接惊呆了所有大臣,因为他们看见——徐向哲的额头上,赫然绑着一条刺眼的白绫!..
徐向哲咚的一声,直接将额头磕在了冰冷的砖石上。
再一抬头,鲜血便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徐向哲目视前方,高声道:“微臣,今日死谏!”
此刻的大殿,骤然陷入了一片躁乱。他们看着跪在中间的徐向哲,目光之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震惊、愤恨、恼怒、作壁上观……这各种各样的目光掺在一块落在徐向哲身上,似乎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穿。
宋倾岚哪里还有刚刚那调笑的样子?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地看着徐向哲。
在大渊,一个正常的官员,是绝对不会去触碰死谏的。
所谓死谏,十分直白,就是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去指出他人的罪状,因为这并不是个小事,所以从这官员提出死谏开始,这件事就必须由皇帝亲自审理。
而死谏最为让人绝望的一点是——一旦提出死谏的人罗列出的罪状有一条不实,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一条,那么此人也要承受相应的后果,甚至是株连九族。
所以,除非被逼到了绝路,不然没有官员会提出死谏。
宋倾岚抬手,让议论的群臣安静了下来。他道:“不知徐爱卿欲谏何事?”
徐向哲抬头。
他朗声道:“微臣状告以秦正广为首的所有世家官员,为官不正,草菅人命,欺上瞒下,视大渊百姓若无物,视大渊律法如草芥,实则万民哀愁、怨声载道。臣请,严惩此等祸乱大渊之徒,以正朝廷视听!”
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大殿,骤然陷入了一片哗然。
“徐大人疯了吧?!”
“这是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宋倾岚瞥了一眼秦正广。
不同于震惊议论的官员们,秦正广只是平静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拿着笏板,眼睛看着地上的理石,全然不在意身边的骚乱。
宋倾岚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