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珂摇了摇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进来。
衙门内是十分肃静的。衙役的脚步稳而有序,进入衙门的人也不敢大声言语。
尚敬儒仍然是一头雾水。他一直紧紧地跟着宋明珂,低声问道:“长公主今日带草民到衙门来是何意?”
宋明珂道:“这是你日后办公之所,本宫先带你来熟悉一番。”
尚敬儒惊讶道:“长公主,这……”
他的话语再次被宋明珂的动作打断。
宋明珂走进了公堂,却见高案上头挂着一块牌匾,上头刻着流着金的四个大字:明镜高悬。高案被擦得几亮,台阶之下便是光滑的地砖,屋内撑着几根高壮的楹柱,直通横梁,气势迫人,威势不可当。
宋明珂走了一圈,指着最上头那高座道:“坐上去。”
尚敬儒退却道:“这万万不可!这……”
他脸色有些发白,却被小夏一下架住了。小夏带着他走了上去,低声道:“尚大人不必害怕,来。”
尚敬儒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小夏。他挣脱了小夏的臂膀,站起来道:“长公主万万不可与草民开这样的玩笑!”
宋明珂笑道:“你觉得本宫很喜欢开玩笑吗?”
她在笑,可尚敬儒却没有从那笑容中读出一丁点的温暖来。他躲闪着宋明珂的眼神道:“……那长公主又为何如此戏弄草民,这是要杀头的重罪。”
“本宫在这里,谁又敢动你呢。”
这话说得十分霸道,尚敬儒没法接,只能抱着拳微微躬身。宋明珂看了看小夏,小夏再次带着尚敬儒就要坐上这高位。
“尚大人,好好感受,这种感觉你不会排斥的。”
尚敬儒心怀着忐忑与小夏僵持在座位前头,放眼望去,这公堂内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眼帘之内,都仿佛是他一声令下便能决定生死之物。
尚敬儒静了下来。
桌上就放着惊堂木。
只要伸手拿起,就能想到那惊堂木光滑生凉,重重拍在桌子上头,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日日夜夜,都想见到的场景。梦里徘徊,也忍不住想要言达的远大抱负——
此刻近在眼前。
“算了,小夏,”宋明珂笑了笑道,“尚大人不想坐,就算了。”
尚敬儒只觉得眼前晕晕的。他站起身,有些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小夏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道:“尚大人小心。”
他们一口一个大人,属实是把尚敬儒给绕晕了。尚敬儒抿了抿唇道:“长公主,您今日带草民……来到衙门,难道就是为了……”
“是的,”宋明珂道,“本宫思前想后,觉得这平满县的县令非君莫属。”
尚敬儒愣了一下道:“草民不知,大渊优秀的青年才俊那样多,长公主为何选中了我?”
“本宫既然选中了你,就说明你有他人所不及的过人之处。希望你在以后也能正视自己,切勿妄自菲薄。更何况,本宫不是说了要送你一场富贵?”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尚敬儒想起来,宋明珂的确这样说过。于是他抿了抿唇道:“既然长公主对草民的期望这样大,草民又怎好让长公主失望。”
宋明珂轻笑一声道:“这就对了。不过……”
她向前一步道:“尚大人可得注意了,以后在本宫面前,不可自称草民,要自称:微臣。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