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惜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陛下陛下,你少拿陛下压我,不要以为你在军中混了几天,在陛下跟前得了脸面,就能忘了我袁家的根!”
袁毅晨腮帮子动了动,没再说话。
“你二哥从商多年,在这一方面有经验,”袁惜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与你二哥商议,我叫你来的意思是,这人来人往,若是咱们真的做成了,总需要打通关节的地方,你在朝中认识的官员多,也可帮上忙。”
袁毅晨道:“大哥的意思是叫我徇私枉法?”
袁惜被噎了一下,憋红了脸道:“什么叫徇私枉法!自己家的事情,能叫什么徇私,是哪门子的枉法!”
袁毅晨抱拳道:“如果是这样,三弟实难从命,大哥还是另寻高明为好。”
他说完这些,就站起身往外走。
袁惜喊道:“你给我站住!你上哪去!停下!”
袁毅晨打开了门,将袁惜的声音关了起来。他一走出来,就看袁惊荷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明显是在偷听了。
袁惊荷被抓包,尴尬地笑了一下,行礼道:“三叔。”
袁毅晨点了点头,没再理她,离开了。
袁惊荷一见她这不苟言笑的三叔就觉得后怕,她看了看他挺拔的背影,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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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秋闱放榜的时间。
秋闱,又被称作“桂榜”,通常在金秋时节举行,通俗一点说就是乡试。一般来说,仅仅通过了乡试的考生,是无法当上什么大官的,只有通过了接下来的会试与殿试,才有可能在朝廷中博得一席之地。
乡村小道上。
宋明珂穿着一身常服,坐在马车里。她腿上放着一本书,但又因为小路太过崎岖坎坷,马车左摇右晃,晃得宋明珂眼晕,于是她干脆把书收了起来,不再看了。
坐在马车外头的青梅和小夏倒是兴致满满。如今到了收获的时日,田野之间阡陌纵横,金黄色的麦浪无垠无边,一直通到了远处澄澈的天堑处。农地中有汉子在收割稻黍,小道旁的梨树下头坐着几个妇人,她们手中拿着秸秆,一边交谈着一边用那秸秆编制筐篓。草垛子周围还有几个偷偷摘了满兜子野醋栗的小孩子,与伙伴分享着果子,吃得满嘴通红。
小夏手里拿着一根甜甘蔗——那是他刚进村的时候一个大姨瞧他面善,给他的。
“给我掰点。”青梅接过甜甘蔗,咔擦一下就掰了一大半,然后她把少的那一半还给了小夏。..
小夏:“……”
青梅姐姐仗着长公主宠爱她,真的非常喜欢欺负他们这些老实人。
“到哪了?”马车内的宋明珂问。
青梅咬了一口甘蔗,道:“应该快到了。”
“好。”
马车一路左拐右转,终于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门口立着简单搭成的栅栏,里头坐落着一间发灰的土屋。屋子前头有几只芦花鸡来回溜达着,鸡群旁边是用来烧火炊饭的柴火垛。
宋明珂搭着青梅的手下了车,左右看了看,问青梅道:“确定这是尚敬儒的家?”
青梅点头道:“应该是的,奴婢问了许多村民,应该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