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何晏心中,十个陶应,都比不过一个宋忠、蔡邕这样的当世高才。
“没错!”
隐在屋子里的丁氏,听了何晏的反驳,也暗暗赞成。
同时,丁氏心中对陶应的观感又低了一分。
“呃……难道,夫君错了?”
尹氏彻底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一双泛着迷茫的水汪汪大眼睛盯着陶应,一瞬不眨。
……
“愚蠢至极!”
见何晏辩驳,正中下怀的陶应,又无情地斥责了起来。
“你认为,孔圣人会宣扬愚民思想?”
何晏的解释,陶应早有预料。
后世出版的何晏《论语集解》中,就有何晏专对此句的解释,说法一模一样。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来,你给我说说,孔子这般重视‘教民’而‘使知之’的,哪有什么‘不可使知之’的愚民思想?”
目光骤然变得犀利的陶应,盯着何晏,有理有据地向他发出质问。
论先秦典籍搬运,陶应甩何晏一千年。
“呃……”
听了陶应的两句例证,何晏张张嘴,立即无言以对。
“怎会这般矛盾?”
“难道对圣人之言理解有误?”
莫说何晏,就是丁氏,美唇亲启,芳心猛然一震,眼神变得迷惘、困惑。
她可以怀疑陶应,但绝不会怀疑孔子。
“我就说嘛,夫君怎会错!”
看到儿子被陶应驳斥蔫吧了,尹氏立即眉欢眼笑,秋水般的眸子,望着陶应,满是浓得抹不开的蜜意。
“陶……陶将军,那,这一句该当如何解释呢?”
本来站在一旁吃瓜的曹昂,忍不住开口,怯生生地问了陶应一句。
何晏也是目光一亮,期待地望着陶应,他也想知道真意。
“跪下!”
看着何晏,一副夫子派头的陶应,慢悠悠地轻喝一声,语气不冷不热。
“噗通!”
“噗通!”
不仅何晏跪了,就连曹昂也被陶应显露的威势惊地跪了下来。
望着陪何晏一起跪下的曹昂,陶应一怔,又释然地点点头,一脸和煦。
“你们记着,读书,要有自己的思想,不可人云亦云!”
“为人处世亦是如此!”
何晏与曹昂互视一眼,目光又齐齐投向陶应,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现在,你们再想想,孔子是何意啊?”
其实,这都是古代无句读惹的祸。
陶应因不忿典韦,借机拿小何晏出出气,顺带给他纠纠错,还能刷刷自己高大的形象,一举三得。
若在平日,陶应才不会闲的蛋疼,搞这些弯弯绕。
“圣人说:百姓可以使唤的,就使唤他们;不能使唤的,就教化他们。”
何晏略一沉思,目光猛然一亮,说出自己的理解,期待地望着陶应。
“阿爹,晏儿解释正确否?”
听了何晏的解释,陶应面上和煦无波,内心却翻滚着浪。
“反应还真是快,能成为玄学大师,不是没有道理的!”
内心很不平静的陶应,望着两双期待的眼神,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回对了!”
“你们起来吧,把这句话,每日再诵百遍。”
见目的已达到,恶趣味得以满足,陶应便再没心思与两个小正太玩了,立即转身就走。
“尹氏,为夫回来了!”
跟小屁孩玩,哪有跟尹氏玩有趣,一想到尹氏,陶应心头顿时又一片火热。
当然,陶应此番是来找尹氏道别的,之后他还要去找丁氏,告诉她明日回洛阳之事。
“主公!”
陶应刚抬脚,身后就传来玄甲军护卫的声音。
“门外有位先生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