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眼下有陶应这个机会,自然要抓住,主动出击,为自己谋个出路。
“济南侯不仅在泰山郡、青州皆广发《招贤令》,而且手中又有冀州三郡的官吏专表权,这个机会错过,岂不可惜!”
坐在郭嘉身旁的戏志才,嗅到郭嘉身上飘来一股股女人残留下的香味,嫌弃地抬手在鼻子前扇扇,身体往外挪了挪。
“奉孝,不瞒你说,我欲前往青州,投效济南侯;以你我所学,加之济南侯知人善用,我们完全有机会的!”
戏志才之所以劝郭嘉同行,也是看到学律的郭嘉出仕无望。
与其待在颍川每日喝酒、找女人等机会,还不如主动走出去找找机会。
“至少,可以解决衣食之难!”
戏志才已有心理准备,即便陶应此番不能给他安排个好职位,他也接受,这总好过他寄人篱下,过穷困潦倒的日子。
对眼下的戏志才来说,出人头地固然重要,但解决生计问题更紧迫。
“还早,还早!”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又摆手拒绝了戏志才的提议。
“这天下迟早大乱,像我等长于谋略之人,乱世不至,仓促出山,恐所托非人,反而误己一生啊!”
郭嘉素有大志,这点戏志才是清楚的,但郭嘉的言外之意,还是让戏志才为之一震。
“奉孝,你不看好济南侯?”
脸上布满疑惑之色的戏志才,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紧紧盯着郭嘉。
“不是不看好!”
郭嘉缓缓坐直身子,眼眸中少了一分游戏与不羁,多了一分慎重与认真。
“而是暂看不清、看不透!”
坐在案几前,郭嘉深深看了一眼戏志才,闭目凝神,眸子里漆黑一片,迷茫一片,就如同他期望的未来一般,他看不清。
“以陶氏当下的微薄底蕴,无论是徐州刺史陶恭祖,还是陶重光,都不应该强势才对啊!”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郭嘉望着戏志才,道出心中所思。
“尤其是陶重光,且不说此番能否剿灭五万乌桓叛军,他不懂得隐忍,反而锋芒毕露,行事莽撞,这绝非成就大事之人应有的性格。”
顿了顿,郭嘉稍稍犹豫几息,说出自己目下不太看好陶应的真正顾虑来。
“嘉担心,陶氏恐怕等不到乱世到来,早早就落幕了!”
郭嘉的话说得比较含蓄婉转,虽然看似在替陶应担心,实则是在为自身担忧。
戏志才当然听得懂,无非就是担心投靠了陶应,会被各方势力打上陶氏集团的烙印。
尤其是这个陶氏,最终成了失败者。
凝视郭嘉几息,戏志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眸子里也泛起一抹迷惘。
“陶谦欲对琅琊国人口重新登记,这已触及到大姓、豪强的根本,必然会被群起攻之,吃力不讨好,他为何要行此下策呢?”
“陶应冒天下大不讳,强行军管青州,虽为剿灭黄巾,但这已触及汉室皇威!”
“陶应因官军抢粮,扣押天子亲拜的虎贲中郎将袁术,却得罪了清流大姓之首的‘四世三公’袁氏!”
……
戏志才一想到近期陶氏父子的所作所为,结合郭嘉的一番分析,原本看好陶氏的念头,忽然也生起了一丝动摇。
“一个不畏皇威,专与大姓、豪强作对的家族,定然难以在大汉生存,委身其下,确实非明智之举啊!”
无论是郭嘉,还是戏志才,都秉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信念,既然不看好陶氏,自然不会干出飞蛾扑火之事来。
“那就再等等看吧!”
越思,戏志才越觉得郭嘉的顾虑有道理,暂且等待与观望,不失稳妥之道。
“不愧是郭奉孝啊,就这份超乎常人的眼界,志才自愧不如!”
戏志才彻底动摇了,发现相比于他的急迫,还是郭嘉看得更长远。
毕竟,出身寒门,戏志才本身就没太多机会,若再跟错了人,那将万劫不复。
“奉孝,那你有何打算?”
郭嘉盯着戏志才看了半晌,忽然又哈哈一阵大笑。
“我欲前往青州,找个管吃管住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