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语出,莫说陶应被吓一跳,就是默默倾听的颜良、纪灵、孙观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果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天子让你生,你要感恩;让你死,你也要感恩!”
回过神的陶应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无论我多低调,即便关起门来只与尹氏玩沉淀也不行;那怕是藏老鼠洞里,也会有人掘地三尺找上门的!”
就更别说,陶应一旦犯点错,后果就非同小可,定被满朝大臣群起而攻之。
“既然低调不成,那就高调行事!”
一道灵光闪过,陶应缓缓舒展眉头,笑盈盈地瞅着陈登。
“元龙,看来,我不犯点大错是不行了啊!”
陶应突然转变了态度,语气也变得轻松舒缓。
“自污?”
孙观一愣,继而眼前一亮。
“对,就是自污!”
孙观的脑子也很活络,顺着陶应的话便想到了许多。
“主公以前名声不太显,性格不拘一格,很是跳脱;如今年纪轻轻便被拜为卫将军、济南侯,做些任性的事情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
“一个陶氏纨绔子弟,自然不值得各方势力以及天子重视!”
被孙观这样一说,颜良与纪灵也是恍然大悟,赞同地点头附和。
“仲台所言极是!”
不过,坐在一旁的陈登既点头,又摇了摇头。
“自污是对的。但要让天子对主公安心,这个度恐怕不好拿捏啊!”
其实,陈登是想说,要想不被天子怀疑有野心,陶应就莫给自己留后路,必须自绝于三方势力之外,而不是仅仅靠杀几个不顺眼的地方豪强就可以的。
“官宦集团,我杀了左丰,又得罪了赵忠,这个力度够不够?”
陶应没提他还将张让的儿子、儿媳给软禁了起来,毕竟,性质不一样。
“勉强够了!”
陶应能闻弦知雅意,一点就通,这让陈登更加肯定陶应当初在徐州就是装傻充愣、掩人耳目。
“主公在徐州时,定然是以自污的方式,行韬光养晦之道,居然成功骗过了徐州士人!”
见陈登点头,陶应暗舒一口气。
宦官里最有名的就是十常侍了,可除了一个已“投诚”的毕岚外,其他人陶应都不认识。
“总不能让我陶应学祢衡,隔空骂街吧!”
接下来就是士族集团了,不过这个相对已完成了任务。
“我得罪了‘四世三公’的袁氏,这在天子跟前能不能过关?”
这次陈登毫不犹豫地点头。
开玩笑,在盘根错节的官僚士大夫网络中,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氏,已成了整个大汉官僚士大夫集团的领袖,就连他下邳陈氏,与汝南袁氏也有颇深的交情。
若非袁术在肥城难为父亲陈珪,打了济北中尉戴祈,陈登都想在适当的时间劝陶应将袁术放了。
因此,陶应得罪袁氏的下场,不言而喻。
“那么,现在就剩如何与以大将军何进为代表的外戚划清界线了!”
这就让陶应有些头大了。
陶应霸占了大将军何进的儿媳尹氏,扣下了何晏以及何皇后的亲妹子,这绝对是将自己自绝于外戚集团之外。
“若我现在敢对外宣扬此事,莫说何氏不放过我陶应,即便是灵帝,也顶不住来自何氏的压力,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我给牺牲了!”
陶应与何氏互掐可以,但灵帝绝不会允许陶应抢掠何氏的女人、孩子,这已不仅仅涉及外戚的尊严,也已触及了皇家的底线。
“报!”
就在陶应想如何过何氏一关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门外。
这里是孙观的太守府,陶应自然不会越俎代庖,朝孙观点点头。
“何事?”
孙观会意,对着门外喝问一句。
“禀郡守,城门校尉赵延从洛阳来,要见主公!”
闻报,陶应与陈登、颜良、纪灵几人互视一眼,眸子里皆露出一抹惊诧。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陶应前脚刚抄了赵氏的老巢,后脚赵延就找上门来了。
“嘿嘿,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