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终于怕了,后悔前来泰山郡,此刻他既恨何进,又恨鲍信,更恨自己多嘴。
至于陶应,本来就是个生冷不忌的屠夫,陈琳已恨不起来。
“在我陶应眼里没有大将军,只有敌人!”
对陈琳的叫嚷与虚张声势,陶应不屑一顾,朝祢衡挥挥手,催促将陈琳带走。
“伯喈先生,救救我!”
脸色煞白的陈琳见陶应老鼠吃秤砣铁了心,立即将救助的目光投向蔡邕。
“陶……”
蔡邕刚张口便戛然而止,他被陶应身上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势,冷得能冻死人的犀利眼神怔得说不出话。
“走吧,你能活着得感谢伯喈先生!”
祢衡虽然稍矮陈琳半个头,年龄也不大,但自从跟着陶应,长期奔波,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拖起陈琳来毫不费劲,一转眼就出了院门。
“子诚,立即传令济南,命吴敦率所有新兵进驻东平郡寿张训练。”
看到邓展进来,陶应立即向各方传令。
“传令聊城,命吕翔伺机攻占茌平!”
“传令冀州,命陈登尽快解决甘陵张合部,肃清甘陵、安平二郡!”
陶应一边说,邓展一边记,待重复一遍陶应的命令后,立即出门派人传令。
……
“伯喈先生,你也学陈孔璋给人当说客了?”
陶应瞅瞅如鹌鹑般低头不语的蔡琰,又瞧瞧老脸通红的蔡邕,一脸豁然。
“怪不得一大早拉着蔡琰赏梅,原来是想玩美人计!”
陶应很想知道蔡邕是如何跟曹操“接上头”的,但陶应忍住没有问。
“曹昂求我留曹仁一命,是为了报恩;伯喈先生让我放了曹仁,又是为那般?”
蔡邕熬过了一开始的尴尬,此时又变得镇定自若,甚至拿出了准丈人的气势。
“曹孟德乃老夫忘年交,相识十数载,从未求过老夫一事,此番为曹仁求上老夫,莫非你不让老夫念旧情?”
盯着有些要耍横的蔡邕,陶应玩味一笑。
“除去你待在羊氏躲清净的这十多年,看来与那黑胖子认识没几年嘛!”
被陶应揭疮疤,蔡邕顿时恼羞成怒,起身就要走,被蔡琰一把拉住。
“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让阿爹还了这一份人情!”
蔡琰眼神复杂地望着陶应,既有惭愧,又有期待,更多的则是崇拜。
“好吧,看在文姬的面子上,我就给曹孟德一个机会!”
在蔡琰明澈如水的双眸注视下,陶应妥协了。
“伯喈先生,你告诉曹孟德,让他拿自己的坐骑绝影来换曹仁。”
蔡邕一愣,还以为陶应要提像为难何进那样的条件,没想到只要一匹马。
“呼!”
蔡邕长呼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和善,很满意地点点头。
“老夫这便去叫曹孟德牵马换人!”
担心夜长梦多的蔡邕,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蔡琰,转身匆匆出门而去。
“谢谢!”
蔡邕走后,蔡琰沉默了半晌,缓缓起身,行至陶应跟前,一个万福,表达自己的谢意。
“一家人,何必言谢!”
陶应笑眯眯地伸手将蔡琰扶住,没有让她下拜。
“嗯!”
蔡琰也没坚持,红着脸定定凝视着呼吸可闻的陶应。
陶应的模样在蔡琰见过的所有人中不是最上等的,但也英姿焕发,至少蔡琰感觉顶天立地,尤其是文采方面,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双臂被陶应箍住不放,蔡琰没有挣扎,也没有心中再骂“登徒子”,从昨日在城头被陶应封印开始,蔡琰已将自己当成了陶应的人。
至于河东的卫仲道,本来就陌生得很,这会儿蔡琰早就将他忘了。
“有夫如你,真好!”
早就不想过寄人篱下日子的蔡琰,此时听到陶应说出“一家人”三字,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被温暖占据,没有了矜持,很自然地偎入陶应宽厚温暖的胸膛。
“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