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埋伏!”
“快退出山谷……”
脸色煞白的桥瑁,只喊了一嗓子,便戛然而止。
就在隆隆声响起的几息间,进谷的道路已被两边山上滚落下来的大石封死。
“完了!”
似乎为了印证桥瑁的预测,滚石落下的一瞬间,滚滚烟尘中惊慌失措的联军尚未回过神,山谷两边已下起箭雨,带火的箭雨。
“咻咻咻……”
“呼呼呼……”
“噼啪……”
春日的山谷,遍地枯枝,带着火油的火箭一落地,便燃起熊熊大火,借着穿谷风,火势瞬间成燎原之势。
“啊……”
“快帮帮我……”
“俺的眼睛……”
“咳咳……”
听着山谷中传来的各种凄厉惨叫,站在桥瑁身侧的副将眼珠猛地瞪圆,一脸骇然地望着大火加浓烟笼罩的山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走!”
醒过神的桥瑁一兜马头,朝来路就走,他一刻也不敢再待在山谷口,更没想过让人扒开堵在谷口的石头救人,只想快速远离此地。
“回东郡!”
……
余烟未尽的蛇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道,还有令人作呕的尸体烧焦味道。
许是夜鸟已归林,许是山谷煞气太重,血腥味居然没有引来乌鸦、苍鹰分食,山谷除了不时传来的山石倒塌声、余烬爆裂声,显得异常安静。
“可惜未能竟全功,走了桥瑁!”
极力遮掩口鼻的戏志才,打量了一眼已烧得面目全非的蛇丘令刘彬、东平相李瓒的尸体,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准备了两天,设伏计划连颜良都没有透露,结果还是让桥瑁躲过一劫,戏志才多少有些不甘。
“不过,没了李瓒,颜文恒攻取东平国应该会容易多了吧!”
连续两日压着颜良按兵不动,戏志才能从颜良脸上看出不满,但他的目的是一劳永逸地解决济北、东平二郡国。
当然,戏志才也有暗暗与陈登、步骘较劲的意味。
踏着大火燃烧后的余烬走出蛇谷,戏志才借着月光与火把,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进军方向。
“南平阳!”
略加思考,戏志才将目光投向了山阳郡大县南平阳。
戏志才始终担心陶应在南武阳的兵力太少,难以应付曹操的三万南平阳联军,只要快速攻占了南平阳,曹操联军就不得不退兵。
到时即便曹操不想退兵,山阳太守袁遗会退兵,任城国相徐璆也会退兵;南平阳距任城国治所仅五十里。
当然,戏志才算定曹操一定会退兵。
“传令,全军今夜在蛇丘休整!”
————
徐州。琅邪。开阳。
夤夜,月色朦胧黯淡。
春季二月中的天气,时不时会大雾弥天,今夜亦是如此。
开阳城北十里外,一支近万人的大军,借着雾色掩护,缓缓朝近在咫尺的兵营摸去。
这支人马的最前面,有一人独骑,浑身上下包括胯下战马皆一色黑,唯独手中的一支长枪银白,他正是徐州新拜的骑都尉臧霸。
一接近营盘,臧霸朝左侧挥挥手,就见二百牵马而行的士兵,麻利地撤掉战马脚上裹着的麻布,快速上马。
“杀!”
待骑兵准备就绪,臧霸大吼一声,率先朝营盘冲去。
“咯踏踏……”
战马上的臧霸,猛如猎豹,策马急飙,不到两息已接近营寨。
“轰隆隆……”
在臧霸挥动长枪,挑开寨门拒马、栅栏的一瞬,身后的二百骑兵一拥而入。
“直取后营,焚烧粮草,断其后路!”
一杀入徐州兵团营寨,臧霸便高声下令。
“空寨?”
“不好,将军,我们恐中计矣!”
臧霸命令方下,刚挺枪朝前杀奔而上,已有挑开营帐的骑兵发出惊呼。
“什么?”
臧霸猛然一惊,立即勒马朝营帐四周望去,就见正准备大杀一通的骑兵纷纷退回,拎着刀枪四处翻找的步卒也是一脸茫然。
在兵营的四周,除了一些稻草人,不见一名玄甲军。
“快撤!”
臧霸心中生起一股不祥之感,大喝一声,当即朝营寨外急退。
“呜……”
也就在此时,营寨四周响起低沉的号角声,在夤夜里显得异常刺耳,让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