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旗,一会儿我要赶去北海都昌,此番绕道临菑来见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子旗去做!”
陶应原本可以随颜良的先锋骑兵直达都昌,之所以绕道临菑,也是未雨绸缪。
“旌必不负主公之命!”
见陶应终于回到正题上,卫旌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齐郡归并乐安国后,渤海上时有盗匪贼寇登岸劫掠沿海百姓,可我们没有足够大、足够多的海上战船及水手,因此,近一两年内,子旗首要的任务便是重金广纳造船工匠,训练水手,秘密打造可经得起狂风巨浪的海船!”
陶应已面临被群殴之局,未来无论是北讨辽东,还是南征荆扬诸州,海上出击必不可少,解决战船就成了当务之急。
“诺!”
目光大亮的卫旌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陶应的重任,出身广陵郡的卫旌很清楚,陶应打造海船绝不仅仅是为了剿匪那么简单。
“主公,广陵、吴郡有许多造船世家,也有大量的造船能手、水手,我们可从那里招人。”
卫旌的建议让感觉找对人了的陶应更是眼前一亮,非常满意地点头许可。
“子旗,记着,莫要怕花钱粮,只要愿意前来齐郡的工匠,可安置他们的家属,提供优厚的待遇;若家眷不同行,可提前支付一笔安家费!”
财帛动人心,只要有优厚的待遇,陶应不信在乱世招不到工匠。
况且,眼下的陶应,在冀州搜刮的钱财粮食足以支撑一阵子。
“诺!”
卫旌心中快速盘算起招人方略来。
“好了,齐郡就交给子旗了,我得连夜赶往都昌!”
事情交代完了,既牵挂步骘、徐盛、吕岱,又担心颜良的陶应,一刻也不敢再停留,立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主公,北海战事……”
“战事不利,不过很快就能解决,子旗无须担忧,战船之事乃重中之重,万不可拖沓!”
陶应不愿与卫旌谈北海战局,挥手打断了卫旌的话,让其将全部心思放在造船上。
“对了,眼下还有一件事,子旗立即出面替我传达。”
听完陶应的交代,卫旌不解地望着陶应,一脸诧异。
“主公,您不打算见他们?”
面无表情的陶应摇摇头。
“没时间,暂时就不见了!”
陶应并未向卫旌解释不见戏志才等人的缘由。
“主公,战马已饱食过!”
卫旌还想说点什么,金刚一般的典韦看到陶应从太守府书房出来,牵着两匹马立即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通报,让卫旌没了说话的机会。
“出发!”
陶应从典韦手中接过马缰,目光越过身躯高大的典韦,瞅了一眼整装待发的郤正,立即踩镫上马。
“驾!”
一出了临菑城东门,心急火燎的陶应立即催马疾行。
“咯踏踏……”
紧随身后的典韦、郤正也紧打马匹,在暮色中朝一百八十里外的都昌疾驰而去。
“子山,愿平安凯旋!”
卫旌立在城门口,望着马蹄声越来越急,如波涛滚滚向远处奔去的陶应背影,暗暗为在北海征战的步骘担心起来。
————
青州。北海国。寒亭。
北风劲吹,刮得低矮城头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本无力的冬阳,业已渐渐西沉,使得本就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的寒亭,更加显得气氛冰寒、窒息。
定定站在低矮城头上,一身蓝色袍服满是污渍的步骘,背搭双手,瞅着残阳,眉头深锁,心焦如焚。
“若未出意外,斥候已到达奉高,见到了主公!”
从都昌城外退兵至寒亭,已过去两日,寒亭相距奉高近四百里,快马一天半便可抵达。
“斥候,千万莫要耽搁,尽快将急报送到主公手中!”
这一刻,步骘并不担心管亥会连夜攻城,反倒担心陶应行踪飘忽不定,自己的急报不能第一时间送达陶应手上。
没办法,眼下的北海军团,主帅生死未卜,大将无力再战,士气遭到重创,粮草亦难以为继,步骘久拖不起。
“若两日内援兵不至……”
想到这一后果,步骘内心不断挣扎,想给自己一个能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唯有退兵剧县!”
推演一番后,步骘还是无奈选择放弃。
内无可战之将,群殴人数又不占优,北海地方大姓、豪强对陶应又有抵触,拒不配合,步骘有再大的才华,也无力施展。
亏得这是被各种利益捆绑的玄甲军,若是其他汉兵,士兵即便不哗变,也会四散溃逃,步骘早就难以约束了。
“主公,骘让您失望了!”
一想到陶应出兵冀州,对五万乌桓叛军用兵,势如破竹,而自己却兵败,反而有些掣肘陶应,步骘略带落寞的眸子,瞅着徐徐渐没的残阳,心中忍不住一阵难过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