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林木摇摆,风雪满天。
钟辛夷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似乎要看破他脸上的伪善面具:“吴用,狗头军师,短智无谋。宋江,伪善小人,其心狠辣。孟小哥以为然否?”
闻言,孟可挑眉,深深看了一眼钟辛夷。
“然也!但钟大夫若是想以宋江来警醒咱,还是有失偏颇。”
他说着,本想背负双手装个逼,但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只得无奈地笑笑,作罢:
“其一:此非逼上梁山,而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钱粮,摆在那里,咱逼他们拿了吗?既然拿了钱粮,就肯定得考虑到风险,天底下岂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你、你这……”
“钟大夫勿要激动。”
孟可忙打断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其二:咱当时是真没想到这一点。后来允诺已经许出去了,咱若是当场变卦,怕不是要被那群红了眼的村民撕成碎布条条?”
说完,他耸耸肩,“咱们有多少人?南田村又有多少青壮?有多少老幼?他们加入进来之后,究竟是听咱的,还是听他们的?咱能不顾忌这个问题,收留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
钟辛夷咬了咬牙,半晌之后,终于败下阵来:“真是无意的?”
“绝对是无意的!”
孟可信誓旦旦地表示,“你瞧,收留他们的利益与风险,这完全不成正比嘛!”
“呵……那就好!”
钟辛夷点点头。
他叹息道:“既然如此,老夫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不利于团结的话,别乱说’。南田村的村民迟早要加入进来,若是他们察觉出什么,乱想……”
“懂了,后生受教了!”
孟可拱手致意,神情诚恳。
“嗯!”
钟辛夷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雪渍,一甩袖子,颇为自傲的点点头,转身便朝屋里走去。
只留下面上依旧挂笑的孟可站在雪地里,
望着他的背影,眸色不变……
……
“钟大夫,你跟孟小郎聊什么呢?”
等钟辛夷回到院中,众人纷纷凑上来。
“没什么,就是之前诊脉的时候,发现孟小郎除了失血之外,肾气也略微有些不足……”
钟辛夷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将话题带往‘喜闻乐见’的内容上引,“这种病症简单来说就是……肾虚!”
“哦~”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面露暧昧,挤眉弄眼。
“那……那他以后还能……”
“还能什么呀?”钟辛夷一副无辜模样,“不就是肾虚,补就是啦……”
“咳咳!那怎么补啊?”
李木咳嗽一声,丝毫不懂得掩饰,迫不及待地追问。
却见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就连身旁的妻子都羞红了脸,他顿时反应过来,讪笑两声连忙解释:“不是我啊,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他要……”
话未说完,便被妻子捂住了嘴巴:“还嫌不够丢人?闭嘴吧!”
众人也笑嘻嘻的,没谁当回事,李木只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钟大夫,来,给他开一副,咱出钱,从你那车药材里买药!”
木门推开,孟可迎着风雪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好嘞!”钟辛夷也不含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