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道帘子也已经很久没有清洁过了,成为了米亚最先动手的目标。
先把洗衣机给清洁了一遍,米亚把几条帘子都拆了下来,一条一条的丢进洗衣机清洗。
足够的洗衣粉加上消毒液,瞬间就让整栋屋子里都爆发出了一股浓重的味道,顺着开着的窗户飘散了出去。
“哦,这是谁家在洗衣服,消毒液跟洗衣服是撒掉了吧?”住在楼下的莱尔先生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的嗅觉受到了伤害,怎么会有人在洗衣机里面倒入这么多的洗衣粉跟消毒液?
“应该是最近搬来的雷克家的女孩儿。”莱尔太太正在忙碌着午餐,听到丈夫的话回答了一句。
“雷克家的女孩儿?”莱尔先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难道托马斯·雷克终于赌博的破产了,穷的不得不把女儿甩给自己的老妈?”
这栋楼里面的人,但凡是住的时间久一点儿的都知道雷克家的事情,因为除了刚刚结束战争的那两年之外,托马斯每次来这里除了跟自己的老妈要钱还是跟她要钱,有时候要不到钱还会争吵起来,声音大的整栋楼都能听到。
他还记得这个男人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跟可爱的女儿,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把孩子都给丢到了这里?
别以为欧美国家就没有把孩子丢给老人的传统了,实际上养不起孩子把孩子丢给自己父母的人士大有人在。尤其是并不需要多么高成本的乡下,没有了城市的各种高消费费用之后,养活一个孩子真的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只需要给他/她吃的跟穿的,然后到了年龄送去学校进行免费的义务教育,最多花点儿午餐费——如果条件符合的话,申请福利政策这点费用也能免除。所以在城市里面放纵自己把孩子丢给老家的人一抓一大把,这也是为什么每年都会有那么多人从小镇跑到大城市里面淘金的原因,极大的贫富差距跟阶级决定了他们只有从小镇来到大城市才有未来,不然就只能在老家种地或者是靠着领取救济金过着不好不坏的生活。
莱尔先生自己就知道不少在城市中工作,把孩子丢到老家去养的人,更不用说现在战争才过去了没几年时间,死去的那些士兵们也不是每个都孑然一身,有不少人上战场之前就已经有了孩子。幸运的话,孩子的母亲改嫁之后还会带着孩子,不幸的话,这些孩子要么就是送进孤儿院,要命就是被丢到他们的祖父祖母或者是外祖父外祖母那里抚养,每个月给几块钱就算是抚养的费用了。
但是托马斯·雷克?
莱尔先生挠头,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赌博欠债太多还不出来死掉了吧?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他嘟囔了一句。
曾经的小托马斯·雷克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男人,有美丽的妻子跟可爱的女儿,家庭不可谓不幸福。但战争毁掉了这一切,他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只会酗酒跟赌博的恶棍!
“你在想什么呢?”莱尔太太听着丈夫的嘟嘟囔囔十分无语,“难道你都没有看最近的报纸吗?托马斯·雷克跟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他们的女儿就只能来投靠莉莲。”
拜托,这家伙平时看报纸的时候都看了些什么啊?怎么重点问题都不关注呢?
“What?”莱尔先生吃了一惊,“我都没注意到讣告!”
谁闲着没事回去注意那种东西啊?
“总而言之,可怜的米亚现在成为了一个孤儿,只能靠着莉莲生活了。”莱尔太太耸耸肩,“不过那孩子是个勤劳的姑娘,还有一手的甜点手艺,只要度过了这段难熬的时间,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再说了,她那么漂亮,一旦成年不知道会有多少追求者追在她的后面求着她嫁给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最多跟奥利维亚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稍微辛苦一点儿,但那也比去孤儿院或者是寄养家庭接受未知的命运要强多了!
“给你,新邻居送的礼物,允许你吃一个。”莱尔太太把一只纸杯蛋糕放到莱尔先生面前,大发慈悲的对每天都要吃药控制血糖的丈夫说。
她尝过可爱的小邻居送来的礼物了,也许是因为经济窘迫的原因,她并没有在蛋糕里面放太多的糖,几乎都尝不出来什么甜味,倒是可以给已经半年多没有吃过甜食的丈夫解解馋。
莱尔先生面色诡异的看着那只已经没有热气的纸杯蛋糕,表情十分犹疑,半天才抬起头,“亲爱的,今天是周三。”
他们约好了每周二六干活儿,一三四五休息,周日看心情的!
莱尔太太一愣,瞬间变脸大怒,“Fuck you!本杰明·莱尔!”她一把抓起手边的面包,劈头盖脸的砸在了丈夫身上,吃什么蛋糕?饿着吧!
楼下发生的事情米亚一无所知,她把已经洗干净的帘子从洗衣机里面捞出来丢进了大盆里面,用柠檬味的留香珠浸泡,又把从奥利维亚床上拆下来的床单跟薄被子扔进洗衣机里面继续洗,接着是窗帘跟跟各种衣物......然后重复之前的步骤,再把泡好的帘子重新丢进洗衣机里面清洗之后甩干,最后铺平在晾衣架上。
洛杉矶的阳光十分明媚,只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被清洗干净的布料就会充满阳光跟柠檬的气息,重新铺到床上之后会让使用的人瞬间愉悦起来。
不过奥利维亚还要咋医院里面继续待上一段时间,暂时享受不到这种舒适的环境,稍微有点儿遗憾。
也是因为她在医院里面,所以不知道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米亚彻底给家里面来了一个大扫除,包括并且不限于清洗家中的各种布料制品——衣服跟窗帘还有桌布等等,还拖着一只打了石膏的腿给家中的地板来了个打蜡跟保养全套,又顺便把家里面出现了故障的电器跟各种用品给修了个遍,连整个楼顶的地面都被她用拖把给蹭了个来回,还顺便在边上摆上了自己这几天组装好了的木头箱子。
“Oh——”时隔一个多礼拜,再度来拜访米亚的巴德坐在沙发上,看着屋子里面的景象有点儿发呆。
他之前来的时候,这里是不是不太一样?
巴德简直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觉,不然的话为什么脑子里面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咖啡?茶?”米亚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给我一杯冰水就好。”巴德被晃回了神,对米亚的这种行为颇不赞同,“你的腿还没有好,最好不要活动的太多。”
想要把这间屋子给清理成这样,他真是不敢想象米亚这段时间到底对自己的腿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巴德真的不希望以后看到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她。
“别担心,只要有辅助的工具,这些东西拆装都很容易,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米亚从冰箱里面拿出冷水壶,给巴德倒了一杯冷水说,“而且忙碌会让我的脑子没时间去想太多的事情。”
米亚真心觉得巴德是一个好人,她今天要去医院拆掉石膏,他还特地过来帮忙载她去医院,能够在初来乍到的时候交到这样的一个朋友她很开心。
“......总会过去的。”提到糟心事儿,巴德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们的案件处理的怎么样了?”米亚走进厨房,拎出来一只装着各种饼干跟小零食的小桶递给了巴德,好奇的问。
约翰·哈里森这边还好说,他只是一个殡仪馆的老板而已,虽然跟黑色势力有所牵扯,但也仅仅是交保护费被庇护的牵扯,借着他们的名头来吓唬人,再多就真的是没有。所以处理起来也比较简单,但是杜福斯夫妇就比较麻烦了。
有钱人总是很难缠,特别是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
到目前为止,警方能够确定的尸体身份只有死了还没有太久的雷克夫妇,其他尸体的身份则是处在一个一筹莫展的水平。
杜福斯夫妇拒绝交代其他尸体的身份——虽然他们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警察没有查出来另外那些尸体的身份,他们就不用担心自己破产!
是的,没错,就是破产!
罗伯特·希尔是个很有效率的律师,跟米亚分开之后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现在已经成功的对这对夫妇提出了告诉,就准备等着打官司了。而考虑到现在所有的尸体中只有雷克夫妇的身份是确凿无疑的,其他的都是未知,这对夫妇就算是知道那些尸体的身份也不会说出来的,难道要给自己的赔偿金额增加数目吗?
至于约翰·哈里森,不管他有没有在暗中记录便这些尸体的身份,他都不会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
作为一个已经用很多动物骨灰或者是什么别的产物来冒充死者骨灰和直接去别的地方盗墓来的尸体冒充自己殡仪馆的尸体下葬的人,他很清楚一件事,要是把这些人的身份给说出来,他将会面临跟杜福斯夫妇同样的情况,会有不知道多少人找上门来索赔!
于是两方自从雷克夫妇尸体被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的人竟然隔空有了一种默契,对剩余的尸体身份保持沉默。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