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同寻常的事被林北记在心里, 他们准备离开,一个女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女人叫何琳,很小就去国外生活, 嫁了一个外国人, 现在已经移民到那个国家了。
她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这次回国,她打算挑一个孩子收养。
她让孩子接受国外最好的教育,自然得挑和她心意,又聪明的孩子。
这段时间,何琳看了好几十个孩子, 没一个能入她眼,最近她听说一个四岁的孩子参加古诗词比赛,闯进了半决赛,得到这个消息,何琳有种强烈的预感,她要找的孩子就是这个孩子,在台下看到他, 何琳有一种上辈子他们就是母子的错觉。
林志炳生出一种诡异的危机感,下意识挡在儿子身前, 女人眼眶红了,林志炳觉得可能他又要被冤枉了, 但是他的脚就像扎进了地里,挪不开。
“你们好, 我中文名叫何琳, 外国名叫Mary,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一谈吗?”何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林聪身上。
“我们不认识,没啥好谈的。”林志炳很少用呛人的语气跟女性小辈说话, 话说出口,他吓了一跳。家人的目光落在林志炳身上,无声询问林志炳是不是认识何琳,林志炳对着家人摇头。
记忆中,他爹反应这么激烈,还是很久以前……多久以前呢,林北站在84年春节之际回忆97年春节,还没出正月,在乡镇府上班的六叔带回来一个消息,就是上面要征永新乡的地修国道,他爹首先想到要迁坟,语言激烈让国家征其他人的地,别征他的地,他死也不迁祖坟,不光他死了要埋祖坟边,他的儿子死了,也要埋祖坟边,六叔说上面还在讨论,说不定最后国道不经过永新乡,他爹才消停。
林北眼睛黑沉沉观察他爹,林志炳被儿子看的不自在,硬着头皮待在原地。林北收回视线,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头发,语气平静对着何琳说:“我们还有事,抽不出时间跟你谈。”
自从何琳回国,一直被各界追捧,在这家人面前碰壁,何琳不愉蹙眉,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压下恼怒,询问的语气被她说成命令的语气:“明天有时间吗?我们明天在文化馆旁边的西餐厅碰面。”
“抱歉,我们最近非常忙,抽不出时间和你碰面。”说完,林北带着家人离开。
坐上公交车,林志炳就被林志昆盘问。林志昆问林志炳和那个女同志是什么交情。
“我一个庄稼汉,以前最远只去过镇上,哪有机会认识马瑞。”无论林志炳怎么解释,林志昆都不信他不认识何琳,儿子儿媳也不信他,林志炳脸上写满了委屈。
林北换一个角度问他:“她出现,你紧张干嘛?”
“我咋知道,反正看到她,我浑身难受。”说起这个,林志炳也非常奇怪,让人帮他想想原因。
俗话说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凑一起,却没有帮林志炳找出原因。
“找不到原因就找不到原因吧,反正我马上回村了,也见不到她了。”林志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慌的不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何琳再纠缠,林北心里生出烦躁,他爹已经说看到何琳浑身难受,如果他说他心里烦躁,父子俩同时对陌生人产生负面情绪,等于鼓励他爹瞎琢磨,难保他爹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因此林北没提。
林北带领大家到了桑超英订的酒店。
大家有的在大堂聊天,有的跑去参观酒店后院,有的跑出去瞎逛。
林北一群人刚出现,员工带着家属主动跟林北打招呼,林北就在原地跟他们聊了起来。
林志炳没出入过这种场所,走进大堂,他吓得不敢走路了,林志昆虽然也胆怯,但是他没露出来,强壮镇定参观酒店,林志炳同手同脚追上林志昆,林志昆走哪,他就跟到哪,反正今儿林志昆别想甩掉他。
“爹和六叔人呢?”余好好寻找两人身影。
林北说:“肯定在酒店里,不会走丢的。”
林北把林聪放到地上,小家伙四处探险,林北、余好好一直跟着他。
没过多久,黄益民找到一家口,问:“马上放鞭炮了,聪聪怕不怕?”
“不怕。”林聪自己回答。
“去不去看放鞭炮?叔叔带你去。”黄益民说。
林聪跟着黄益民走了,林北总算找到机会跟余好好单独说话,他说:“余胜男爹似乎很喜欢会读书的人。”
“嗯。”很显然余好好不想聊余文祥。
林北没再聊他,而是跟余好好绕着后院逛了几圈。
十挂鞭炮放完,酒店里传出桑超英拿着话筒说话的声音。
“你不进去说几句?”余好好问。
“我天天跟他们说话,就不兴我休息一天。”林北懒洋洋说。
“兴。”余好好翻白眼。
两人在后院待了很久,直到黄益民喊他俩吃饭,他俩才进去。
林聪跟林志炳、林志昆哥俩坐一起,不停地扭小身体看门口,看到爸爸妈妈,朝爸爸妈妈挥手:“爸爸妈妈。”
林北、余好好走过去,林聪指着身边的空位置,示意他们坐,两人坐下,服务员开始上菜。
桑超英已经反复跟这家酒店老板确认过了菜品,他强调过几次他不要求摆盘好看,只要求量足,饭菜的分量确实足。
动筷子前,林北、黄益民、桑超英作为老板,向员工们敬酒,用让大家吃得开心做结尾。
大家确实吃的开心。
饭菜管够,大家吃了很久,这顿饭才结束。饭后,众人移步到楼上看表演。
饭店老板从北方挖来的民间艺术团,他们表演的二人转,深受本地人喜欢。
员工和员工家属看他们表演,扬起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林志炳哥俩也看的特别入迷,连聪聪和好好也看入迷了。
林北凑到余好好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起身离开。
他回到家,拎水冲刷轮车。
孔晨、冯远洋趴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只有林北在家,他俩走进来,十分有眼色找趁手的东西和林北一起洗刷轮车。
孔晨是个急性子,见林北始终没提教他俩怎么赚钱,他嘿嘿笑问:“林叔,你打算教我们怎么赚钱?”
林北拿布把轮车上的水抹干净,让他俩上车,自己马上带他们去赚钱。
两个少年兴高采烈坐上轮车,林北骑轮车带他们到火车站,两个少年跳下轮车,用手敲车斗,又趴车底下看,就一辆空车,啥也没有,他们怎么挣钱。
林北指着拎着公文包的旅客,说:“我的赚钱方法就是寻着这类人,骑轮车送他们到招待所,如果他时间充沛,你们也可以给他当向导,带他参观淮市。”
“能拉到客人吗?”孔晨不确定问。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拉不到客人?”林北反问他。
孔晨抠脑袋:“林叔,你觉得订什么价格合适?”
“送人去招待所,一次2毛钱,带人参观淮市,按照时长收费,个小时以内五毛钱,超过个小时,一块钱。”林北说。
孔晨和冯远洋跟林北道谢,冯远洋骑轮车载着孔晨到火车站出口处,看到有人拎公文包出站,他俩上前问旅客要不要坐车,刚开始两人四处碰壁,孔晨坐到轮车上不愿意再拉人,看到冯远洋不断碰壁,然而冯远洋没有放弃,而是调整好情绪,再次去拉人,孔晨抿了抿唇,跳下轮车,跑去拉人。
天黑了下来,情况才好转,个小时,他俩拉了个客人。
林北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点了,林北走过去,宣布少年们今天工作结束,骑轮车送他俩回家。
孔晨得知林北要送他们回家,他赶紧说:“林叔,冯叔出差了,远洋最近住我家。”
“知道了。”说完,林北问他俩,“赚钱好玩吗?”
“不好玩。”孔晨说,“叔,有没有不累,又容易找到顾客的工作呀!”
“收破烂,挺赚钱的,你们愿意做吗?”林北问。
“那我还是到火车站拉人吧。”孔晨说。
“可以,明天你俩自己去拉人。”林北说。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到了孔晨家。
孔晨和冯远洋在客厅吃饭,林北拉着孔国贤到外边说话,跟孔国贤说两个孩子的情况,以及他带两人到火车站拉人的事。
“男孩嘛,精力旺盛发泄不完,到火车站拉人挺好的。”孔国贤乐呵呵说。
跟孔国贤交代完孔晨、冯远洋的事,林北乘坐公交车回酒店,正赶上大家吃晚饭。
也不知道桑超英从哪找来的人,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演奏充满悲伤色彩的俄罗斯民歌《白桦林》,林北穿过重重障碍,走到母子俩身边坐下,一大一小包括小老汉兄弟俩跟上众人的节拍拍掌,所有人完全沉浸在手风琴的琴声里,青年的歌声里,桌上的菜肴已经失宠了。
林聪扭头,就看到了爸爸,爸爸是乘坐歌声来到他身边的吗?
快乐在孩子眼里爆炸,就像烟花一样绚烂,林北的心瞬间塞满了快乐,他勾了勾孩子的小手,林聪一把握住爸爸的手指,抬头冲着爸爸笑。
余好好回头寻找林聪,发现父子俩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她凑过去听,听到一段这样的对话:
“爸爸,哥哥说的英语怎么和我说的不一样?”
“因为哥哥唱的是俄语歌。”
“哥哥说的白桦林和白杨树是亲戚吗?”
“都是树,都姓白,是亲戚吧。”
“爸爸,我长大了,把它唱给你听。”
“为什么?”
林聪荡着腿儿,跟着调儿哼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孩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找他说悄悄话,一会儿跟着调儿胡乱哼哼,林北嘴角含着笑容跟着孩子一起哼唱。
听父子俩谈话的余好好惊讶发现林北哼的挺像那么回事,她又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戳林北,悄悄问:“你以前听过这首歌?”
少年的聪聪经常在后车座上、家里的枣树下、田野里吹口琴,演奏《白桦林》,骑车载着聪聪的林北、在屋里给余好好拔罐的林北、在田野里收庄稼的林北总能听到《白桦林》,他不知道歌词,不知道谁创作的,不知道《白桦林》想向世人传递什么,深深的爱上了《白桦林》。
笑容从林北眼里溢出来,林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余好好。
不想回答,就别看她,余好好托着林北的下巴,强行把林北的头转了一个方向,她低头摸了摸聪聪的脑袋,低头和聪聪说悄悄话,还不时朝偷看她的林北挑衅挑眉。
表演结束,不知不觉这顿饭就结束了,大家回厂里。
林北、金旺给大家发工资、年货,黄益民、桑超英开拖拉机离开,装载烟花的拖拉机驶进厂里,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欢呼声中,银色火花冲上益富食品厂上空,在如墨的夜空中盛开,照亮底下人们灿烂的面庞,忽地消散,员工和他们的家属心里刚升起怅然,一朵朵银花冲上上空,一朵接着一朵盛开,演绎一场百花盛开盛况,热闹繁华极了。
镇上的人走出家门,抬头,上空巨大的、美丽的烟花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撼,市区、附近镇子和村庄的人在远方围观这场烟花表演,脚都冻麻了,这场烟花表演才结束。
这场烟花表演也在列车上的旅客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回忆。
同样给坐在爸爸肩上看烟花的林聪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
烟花放完了,员工腰包鼓鼓,拎着大包小包热热闹闹离开。
第二天,金旺到礼品店给临时销售员发提成,黄益民、桑超英陡然闲下来,两人有些无措,环顾整个厂区,寻不见员工忙碌的身影,他俩恍然发现整个厂区寂静的可怕,眼里闪过迷茫和不安,他俩骑车回市区,喧闹的街道无法驱散心里的慌乱,他俩漫无目的骑车,半道决定到和平路找钱吉祥、王晓冬。
心里有了方向,黄益民才静下心观察淮市,明明还是记忆中那个淮市,但是他感觉到这个淮市越来越积极向上了。
他和桑超英说着闹着前往和平路。
半个城的人全聚在了和平路,这里人满为患,酒吧、溜冰场、电影院被限流,拿券到这里消费的人跑去逛文化馆,给文化馆带来了一大波人流,把馆长和附近的饭店乐坏了。
两人逛了两圈,就去酒吧找王晓冬。
酒吧坐满了人,全是年轻男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荧光棒。
小青年眼神相交,很快害羞分开,看的桑超英真想帮他们一把。
这里的气氛太甜了,桑超英受不了,跑去找钱吉祥,黄益民自己到楼上找王晓冬。
到了钱吉祥的舞厅,看到钱吉祥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桑超英果断撤退,被眼尖的钱吉祥发现,钱吉祥抓住桑超英,让桑超英帮忙维持秩序。
本来他的溜冰场、电影院面积有限,又发了那么多券,想想也知道到时候人肯定爆满,结果这家伙还发荧光棒,这是嫌溜冰场、电影院生意不够火爆吗?
桑超英嘴上说他活该,却还是帮他维持秩序。
桑超英在钱吉祥这里累的跟狗一样,黄益民在王晓冬这里听着音乐,吃着小甜品,享受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内心十分宁静。
上面两位已经休假了,金旺还在勤勤恳恳干活,给临时销售员发提成。
拿到提成,临时销售员提起的心才落回原地,他们拿着提成欢欢喜喜离开。
不知道是新年快到了的原因,还是今天获得一笔钱的原因,他们开心地走路都能飞起来。
金旺在这边发钱,林北那边给他爹和六叔准备了过年礼盒,让他们顺带带回家,林志炳、林志昆满脸喜悦骑车回家。
余好好两天前已经不卖鸭子了,她在核算这段时间收入情况,林北带着林聪在院子里玩。
隔壁邻居拿着一份报纸冲进院子里,激动道:“你家聪聪上报纸了。”
见林北满脸问号,邻居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是不是你家聪聪?”
聪聪初赛闯进半决赛,报纸没有报道聪聪,这次聪聪没能晋级,林北压根没想过聪聪会上报,在报纸上看到聪聪照片了,林北愣了一下神,才回答:“是。”
从孩子家长口中得知聪聪确实是报纸上的小神童,他跑出去,通知大家他们街道出了一位神童。
没过多久,林北家院子里聚集了一堆人,都是来看小神童的。
大家提议凑钱给林聪办几桌酒席,被林北拒绝了。
林北刚送走街坊,又迎来几波街坊,甚至街道主任、社区主任也找了过来,想要说服他给聪聪办几桌酒席,也被林北拒绝了。
林北又送走一波人,余好好站在门口说:“我带聪聪回老家避几天,过完年回来,大家应该遗忘了这件事。”
林北说行,发现嗓子有些干,他回屋喝水,余好好正在收拾行李,林北放下茶缸,走过去帮她一起收拾。
半个小时后,林北送母子俩到汽车站坐车,等汽车驶出汽车站,林北骑车离开,在城区里瞎转悠。
一家口刚来到淮市,几乎没人搞礼盒,如今一条街同时有几家卖礼盒。
离过年还有天,街道上已经挂上了红灯笼,随处能见到孩子玩鞭炮。
林北从和平路经过,发现这里的人起码多了十倍,已经看到不少人在这里摆摊。过年这段时间,来这里摆摊的人会越来越多,只是不知道年后,到这里游玩的人有没有现在的分之一,如果有,这里的房子会越来越紧俏,应该有人要重建房子,至少建两层半,在工人俱乐部那一边还没开发之前,工程队可以在这周边接活。
林北心里盘算着。
他又到其他地方转转,最后转到了店里。
金旺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林北走进来,他转了转钢笔,把钢笔放柜台上,递给林北一根烟,任由身体靠在货架上,以一种放松的姿势抽烟,说:“刚刚沈国强过来找你,他说你欠他一笔钱,让你年前把这钱还给他。”他顿了一下,斟酌开口,“我看过账本,知道那笔钱,你们当时报税报的不完整,过完年我还要到税务局那边核对税,就跟他说明年月份才能给他那笔钱,他不同意。”
“他再来找你,你就跟他说当初他给店里的发||票有问题,导致咱们第季度报税出现了问题,如果他坚持要钱,你让他先解决发||票问题,只要他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立刻给他钱。”林北也不知道发||票有没有问题,但是沈国强进货的时候,提高货物价格,把货物卖给他,但是他低价拿到的货,林北估计沈国强也不清楚对方开的发||票有没有问题,就让金旺拿这件事堵沈国强嘴。
做遵纪守法的公民被林北刻进骨子里,他说:“你对账这块要多上心,不管厂还是店,绝对不能出现一笔对不上账的情况。”
效益越好,交的税也就越高,林北没有让他做假账,更准确说,林北压根没想过用一点手段让自己少交税,金旺想说可以用一些合法的手段让自己少交税,撞上林北灿烂璀璨的眼睛,金旺吞下了到嘴边的话,说:“……好。”
刚刚的话既然金旺没能说出口,他就不会跟桑、黄二人说。
林北和金旺在店里聊了一会儿天,他走了,回厂里躲清闲。
傍晚,黄益民、桑超英也来了。
个男人围着炉子烤火,谁也没出声打破片刻的宁静。许久过后,桑超英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说:“我听金旺说,沈国强到店里找咱要钱了。”
“嗯。”林北。
“我听晓冬说徐娇弟弟把沈国强坑惨了,她弟弟和一个媒人合作搞一个什么活动,问沈国强要了一笔钱,又说动沈国强到银行贷了一笔钱,租了一个酒店搞活动,把钱全部砸进去了,又给了媒人一笔介绍费,结果那个媒人介绍来的人压根不愿意花钱,还把他准备的饭菜全吃了,搬走了酒店的东西。
徐娇弟弟现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酒店老板找他,他就叫酒店老板找沈国强要赔偿,说他给沈国强打工的,沈国强才是他老板。”徐娇家人和超英闹的那么难看,沈国强居然有勇气跟徐娇谈对象,黄益民只想说沈国强走到这一步,全是他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
“非得金旺把那笔账整理清楚了,再给他算分红。”只要桑超英想到当初人刚合作,沈国强就开始搞小动作,他就恶心坏了。
“我也是这样跟金旺说的。”林北把烤暖的手插兜里。
金旺回来了,林北拿出账本,提出百分之十的利润,按照当初合同上的分红进行分钱。
桑超英把几捆钱揣兜里,离开之前说:“今天吉祥跟我说,希望我年后帮他们牵线,我答应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四处跑跑,看看能不能用我的慧眼发现特别的东西。”说着,他扭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丰富礼盒种类。”
“距离下次搞礼盒,还有四五个月,我想去一趟南方,也用我的慧眼发现好东西。”黄益民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开春再去一趟西南。”林北说。还有一批货留在西南,他必须再去一趟,把货运回来。
大家都说了下年的打算,为了让自己合群,金旺说:“我看好日子了,2月中旬开会计速成班。”
大家汇报完开春各自要做什么,桑超英回家了,金旺、黄益民还留在这里和林北作伴。
第二天,金旺去了店里,黄益民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他拎着行李出门,朝正在刷牙的林北喊:“北哥,我走了,明年月份见。”
林北抬头,只看到黄益民离去的背影。
“他怎么走的那么着急。”林北嘀咕。
“我看到一个老头找他,跟他说了几句话,老头走后,黄老板心情就一直不好。”张帅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站在林北背后说。
这个老头不是黄益民父亲,就是黄益民母亲那边的,无论哪个人找他,黄益民心情都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