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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搞运输 虞六棠 13503 字 11个月前

鑫辉的其他人乘坐火车离开了, 左辛荣留了下来,林北不知道他的行踪,此刻,他正陪同监督局的人参观食品厂, 顺着涵洞到出水口, 监督局的人记录了出水口的环境, 采集了样本, 拿走了关于污水处理设备的资料。

黄益民终于跑完了所有流程, 带电话局的人到厂里装电话。

黄益民熟悉接货流程,林北安排他到火车站接应桑超英, 自己留在厂里组织人手接货。

夜里,火车“咣当——咣当——”在杨树林里穿梭,墙上的钟“滴答——滴答——”走了一个又一个圈, 厂房门口出现一道亮光, 拖拉机头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被林北临时招来的人伸长脖子看向厂房门口, 黄益民出现, 大家目光热烈的追随黄益民,黄益民停了拖拉机,林北组织零时工排队上前把车上的老红糖装竹筐里,背着竹筐到第四车间门,将老红糖依次摆在稻草上。车间放了三个脚手架,等老红糖垒到头顶, 零时工登脚手架继续往上垒老红糖。

林北找了上百人,一车的货,眨眼间门被零时工搬空了,黄益民驾驶拖拉机离开。

到了下半夜, 林北接替黄益民开拖拉机到火车站拉货。

太阳偏西,火车站的货总算被拉完。

乡镇信用社换不开两百块钱零钱,林北到市区信用社换了零钱,给每人发了两块钱。

十六七岁少女不知道手里有钱是什么感觉,她们拿到两元纸币,摸上面的维族和彝族姑娘,脸上的笑容逐渐明媚、灿烂。

其他人笑着结伴离开,脸上丝毫不见疲倦。

三人眼睛熬的通红,大脑却一直处在兴奋状态,躺床上闭上眼睛睡不着觉。

傍晚,黄益民离开工厂,带做厂牌的人过来给食品厂换厂牌,桑超英回家询问他爸小林场开往淮市货列情况,林北开拖拉机到轧钢厂找赵康拿模具。

赵康脚上的大头皮鞋锃亮,下巴光洁,身上的衣服直溜溜的,眼睛特亮,显然轧钢厂渡过了危机。

林北告诉赵康食品厂开业时间门,开拖拉机离开,赵康挥手,说自己一定到,他拿着钱走进办公室。

回到厂里,林北把采购单交给金旺,金旺把500个模具入库。

“北哥,田书记组织人拉树枝到厂里,我安排他们把树枝堆在了西南角。”金旺递给林北木材登记单。

林北扫一眼,把登记单还给金旺。

时针已经走到8了,林北打算回家,留意到金旺拉亮台灯,从档案柜里拿出原始凭证坐下做账,林北从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拿一把手电筒,问:“你不回家吗?”

“我得抓紧时间门做账,走一遍报税流程,我写教案心里才能有底。”金旺埋头整理原始凭证。

林北打着手电筒离开,金旺许久没有翻凭证,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几个相框,每个相框被一张张照片填满,金旺抬头,浏览上面的照片,左师傅打开污水处理设备,他的手搭在林北、黄益民肩上伸头看,金旺抿唇笑,低头整理凭证。

回到家,林北拉着在床上翻跟头的小孩陪自己玩。

林聪挣脱爸爸,跑到床头,踩着床头桌爬到书桌上,抱着字典回到床上,他盘腿坐下翻字典,随手指一个字:“爸爸,它念啥?”

“……航。”林北。

“像船。”林聪啪一声合上字典,双手抓着字典打开,瞥一眼页码,看哪个数字顺眼,指第几个字,“爸爸,它呢?”

“篦子的篦。”林北。

一直处于兴奋的大脑慢慢的归于平静,林北尝试不带口音读字,林聪跟着他读,咬字越来越趋于普通话。

林聪眼皮打架,嘴里还学着爸爸的发音,林北把他塞被窝里,拿着字典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书本学习。

余好好的影子投在书桌、墙壁上,林北做完一道题撇头,余好好把藏在背后的手拿到身前,林北眼里出现一个高档的盒子,他疑惑看余好好,余好好没说话,打开手表盒,取出手表,往上推了推林北的袖子,给林北戴上手表。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十三,林北的生日。

她是农历十月初八到赵婶家的,或是农历九月底出生,也或是农历十月初出生。

1983年11月12号,他们在市里有了房子。

这天是农历十月初八。

林北无法看到自己笑的有多甜,也就无法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笑的那么甜,余好好抚摸他的眉眼,试图抹去那一抹掩藏不了的疲倦。

一夜过去了,林北不知道手表是生日礼物,余好好也没有刻意说。

房子修好了,余好好开始置办宰活鸭装备,林东、林南跑遍全市废品收购站,也没找到余好好说的铁皮油桶,哥俩骑着从街道办事处租的三轮车走街串巷吆喝收铁皮油桶,铁皮油桶没收到,倒是收了一车纸箱、玻璃瓶、铁皮盖,他俩到废品收购站卖垃圾,没想到赚了好几块钱,哥俩想也没想,又去收破烂了。

林北在院子里刷牙,林东推三轮车出门,林南拿着秤追林东,林北眨了眨眼,低头洗漱。

余好好牵着林聪出门买包子,林北正要叫冯远洋起床,余好好扭头喊:“前两天冯科过来接冯远洋回家了。”

林北收回敲门的手,问:“公安找到刘雪了?”

余好好摇头:“公安查到刘雪买到沪市的火车票,线索从这里断了,不过能证明刘雪是主动失踪,跟冯科没有关系,就放了冯科,不过冯科不能离开本市,公安那边还需要冯科配合,毕竟那么多人被刘雪骗走了钱财。”

“有席年年的消息吗?”林北没有跟余好好隐瞒关于席年年的事。

“没有。”余好好倒是跟林北说起了另一件事,“百货大楼二把手因为作风问题被罢职了,他拿菜刀硬闯进入曾经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嚷嚷自己委屈,他在里面待了三天,最后喜得一副手铐。”

“为啥?”林北追问道。

“大家猜上面怕影响不好,重新调查他,调查到他贪污,可不得进去。”不管是百货大楼,还是公安局,都没有公开曾经二把手被逮捕的原因,余好好猜他肯定贪污了。

余好好和林聪离开,林北钻进灶房煮面稀饭。

母子俩回来,林北端着锅走进厢房。

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吃饭,林北提到工厂明天开业的事,余好好:“……”

这么激动的事,被林北讲的这么随意!

林北骑车去通知合作过的厂长、朋友厂子开业的消息,回到厂里,黄益民、桑超英靠在墙上晒太阳,林北走过去跟两人商量工厂明天开业,在哪里请客。

“东平巷有一家大饭店,那家饭店用搪瓷盆盛牛肉,不像丽皇和盛景香丽大饭店,说是一盘牛肉,就给了二十来片削溜薄的牛肉。”黄益民咂咂嘴,“价格差不多,也不知道肉量为啥差那么多。”

林北和桑超英让黄益民去订饭店。

三人合计了一下来几桌人,黄益民骑车离开。

“我爸那边确定了货列的班次,1月2号,一列从小林场出发的货列开往荔城,途径淮市,在淮市停留两个半小时,我爸说这班货列在淮市火车站停留,还有两班货列在快进入淮市的路段停留,给其他火车让道,他给咱订了这班货列。”说到这里,桑超英问林北,“生产许可证啥时候能下来?”

“我去递材料,留意了一下,到新台区监督局办许可证的人少,工作人员格外清闲,他们说七个工作日内有消息,我觉得三四个工作日就会有消息。”话是这么说,林北到监督局催了一下。

他不是大咧咧催,而是搬一箱黄桃罐头到监督局,把箱子放到接受他业务的工作人员桌子上,纸箱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堆夸赞他们的话,还画了一个笑脸。

第二天,他又送一箱罐头到监督局,骑车回厂里。

林东、林南的三轮车被林北征用了,两人拉着十二箱烟花、六挂大鞭炮跟在余好好身后前往食品厂。

林北到厂里,他们早就到了。

接下来几个小时,陆陆续续有人骑车到食品厂,在居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自行车,这么多穿皮鞋戴手表的人。

中午十二点,鞭炮响起,林北、黄益民、桑超英揭下厂门上的红布,金灿灿的“益富食品厂”映入人们眼中。

大家移步到友豪大饭店。

就像黄益民说的那样,这家饭店真实在,肉的分量特别足。

黄益民没要饭店的白酒,自己找关系弄到10瓶茅台,每桌放两瓶茅台和一箱啤酒。

本来是庆祝工厂开业的,大家喝了一杯酒,开始聊起最近淮市发生的事。

聊到刘雪和百货大楼,孔国贤不理他们,拉着冯科喝酒,聊到黄邯迁、徐芸姑侄俩,黄益民拉着王晓冬、钱吉祥划拳,聊到工人俱乐部,赵康站起来劝酒,把话题岔过去,聊到鑫辉副厂长带团到淮市跟市|政|府、合作点打官司,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左辛荣身上,之前林北跟大家介绍过左辛荣的身份,因为大家跟左辛荣不熟,不太好意思开口,这不喝了一点酒,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忍不住问了出来。

前两天鑫辉跨省打一元官司的消息传了回去,在本市引起了轰动,厂长拿着提前制作好的锦旗到云海感谢吴守树,多个报社争相报道这件事,云海的名声一落三丈。他得知食品厂今天开业,带着一座假山前来道贺。左辛荣没想到这群大老爷们这么八卦,他省略了林北,跟他们聊起鑫辉和那两方的矛盾,着重强调合作点打着政府的名头跟鑫辉解约。

在场没人知道私人接手了合作点,大家听了这件事,格外震惊。

“政府是义务服务,私人接手合作点,他图什么?”孔国贤下意识问,没想到大家围绕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一直到饭局结束,大家还在讨论,甚至有些人跟着林北回到食品厂继续讨论。

他们吃着食品厂提供的瓜子、花生,喝着茶,坐在窗户底下继续讨论,林北三人忙着招工,被录用的人拿着户口本到金旺那里登记家庭住址、身高、鞋的码数。

晚上,十二箱烟花被放成两排,桑超英和黄益民拿烟点烟花,一朵朵绚烂的银花在夜空中绽放。

镇上居民、附近村子的村民、市区边缘的市民全出来看烟花。

林北把林聪放肩上,烟花在林聪眼里绽放,幼小的他只有一个感触,昙花一现的烟花离他好近,光芒掩盖住了星星。

又是新的一天,林北又给监督局送了一箱罐头,监督局的人服了林北,他们工作一向散漫,但是吃了人家这么多天黄桃罐头,继续懒懒散散审核林北提交的资料,太说不过去了,他们打起精神审核材料,由于一些人不知道要办生产许可证,办|证的人极少,得他们上门通知他们办|证,一次又一次跟他们交代需要什么材料,这些人起码一个月才能办下来证,林北给的资料全,人家实打实装了污水处理设备,所以食品厂的生产许可证很快办了下来。

林北又去送罐头,回来的时候,拿着生产许可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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