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婧雯的确是被国安局带走的。经过审讯没有任何结果,完全否认平行空间的存在,乐谱与平行空间也没有任何联系。至于田海波坠楼则是因为他的个人原因,与自己没有关系。
田海波苏醒的第三天接受调查时,也表示是由于自己精神恍惚‘不慎’越过一米高围栏坠下高楼。
一周后,蔡婧雯被移交天南市警察局羁押,继续调查是否存在妨害公务和故意杀人的犯罪行为。同时提醒办案人员,不要忽视对涉嫌车辆非法改装的调查。案卷上绝口未提有关平行空间的案情审理情况。
罗依萍接受警局内部调查,没有发现失职渎职行为,决定恢复原有职务。返回岗位当天,警局技术部门对所有人员置入式耳机进行例行升级。
审讯室里,蔡婧雯否认所有犯罪行为,对于飞行器非法改装也表示毫不知情。根据田海波的证词,蔡婧雯妨害公务和故意杀人罪行不成立。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蔡婧雯拘押期满无罪释放。
落日公园鸣翠湖畔,罗依萍与蔡婧雯并排坐在长椅上,目光凝望着湖面粼粼水光,如同空间隧道泛起的层层涟漪。
夏日晨曦映照在湖水中,水面抖动的波纹闪烁着细碎的光斑。柳枝垂落在水面上,柳叶随着微风吹拂在水中划过一道道圆环,圆环不断向外扩展,将细碎的光斑打得更加细碎。一只野鸭从远处飞来,脚蹼划着水面优雅地落在湖水中,湖面瞬即激起水花荡起水波,两道波纹相交叠加起更大的波幅,随后又各自散去。
“有什么打算?”罗依萍开口问道。
蔡婧雯没有回答,视线追随着湖中的野鸭。
“还要继续寻找权杖吗?”罗依萍继续问道。
蔡婧雯还是没有回答,侧身面向罗依萍,忧郁的眼神中蕴藏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我父亲名叫倪苓顿,是沃卡人,我妈妈名叫蔡茹女,是希蓝人。”沉默许久的蔡婧雯终于开口。
罗依萍并不打算了解蔡婧雯的隐私,不过蔡婧雯还是叙述起自己的身世过往。从蔡婧雯口中罗依萍渐渐明白蔡婧雯苦苦寻找权杖的真实原因。
蔡婧雯父亲倪苓顿一百二十年前进入希蓝,走过世界许多地方,见证过各个民族的苦难与繁荣,经历了世界的动荡与和平,观察着文明和族群之间的纷争与融合。
倪苓顿不能干涉人类文明的发展,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都是人类自我选择的结果,即使有一天人类选择毁灭自身,那也是发展道路中的必然过程。作为沃卡人,他只能选择冷眼旁观。
直到六十年后,倪苓顿在中国南方水乡遇到了蔡婧雯的母亲蔡茹女,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如诗一样的恬淡雅致,如酒一样的热烈醇厚,如水一样的平淡从容。倪苓顿深深地爱上了蔡茹女。
当时的中国正在经受一场灾难性的内乱。蔡茹女的母亲因为私自喂养鸭子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后来死在牢中。蔡茹女无法接受母亲惨死的事实,整日郁郁寡欢怏怏不乐,面对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倪苓顿带着蔡茹女去了一个名叫“虔斛”的平行空间。这个空间尚处于农耕文明,距离工业文明尚有很长的路。田陌之间日朗风清人情淳朴,这里的环境让蔡茹女精神逐渐得到恢复,平和悠然享受着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五年后,蔡茹女回到希蓝生下蔡婧雯,满月后再次返回虔斛空间。孩子降生时的身体弦频率会自动锁定在当前空间。
在父母的用心呵护下,蔡婧雯无忧无虑生活到十岁。有一天,父亲告诉小蔡婧雯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在她十岁生日前回来,结果却是一去不返。蔡婧雯和母亲度日如年地等待着倪苓顿的归来,直到蔡婧雯不小心弄丢了贴身佩戴的‘护身符’,无奈之下蔡茹女带着蔡婧雯回到了希蓝世界。
过去了十多年,动乱已经过去,社会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家乡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曾经居住的老屋不复存在。由于失踪多年,蔡茹女的户籍已经注销,母女二人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了三年。三年中不管走到哪里,蔡茹女都会将那盆诺莱梅带在身边。它是倪苓顿初次遇见蔡茹女时送给她的礼物,见证着两个人短暂的爱情。
在蔡婧雯十三岁的时候,蔡茹女带着对丈夫的思念郁郁而终,临终前将自己时刻佩戴的护身符交给蔡婧雯,并告诉蔡婧雯,父亲永远不会抛弃她们,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耽搁了,叮嘱她一定要找到父亲。
从出生就一直贴身佩戴护身符的蔡婧雯,直到成年后才知道了‘护身符’的秘密,戴上它可以穿越到其他平行空间。经过几年的搜寻,终于从一位临终的维拉维族人口中得知父亲被长老会抓走,关押在沃卡最严密最幽闭的牢房中,只有借助权杖的力量才能拯救出父亲。
“这么说来,你父亲还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