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邱鑫泉端着水果出来。

程澜吃过晚饭大半个小时了, 便不客气的拿起一丫挖了核的苹果，“就说这水果，如果不是屋里有供暖, 我冬天都不想吃。”

真的, 水果是冷的，冷起来了冻牙！

墙壁旁的供暖片正输送着温度。

马丹阳道：“你别说，我也是。不过, 这供暖真是好，一个冬天下来才几十块呢。比空调省钱多了。”

如今自己过日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呢！

然后她反应过来程澜在帮她搭话台子, 赶紧道：“是啊, 我也担心......咱妈不能适应。咱们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自己照顾自己比较好。”

邱鑫泉道：“我说过了, 但她说咱们还有澜澜都是从四川到北京的。咱们能适应，她也能。再说就是出门的时候需要穿多一些嘛。”

他倒是挺乐意他妈来照顾的。那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不像现在, 忙了一天还得去排队打饭菜。

好在洗衣服有全自动的洗衣机。

程澜笑了一下, “反正邱妈妈来，牙齿难免有碰到舌头的时候。有了婆媳矛盾，你夹在中间日子肯定不好过。远香近臭，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邱鑫泉不以为然地道：“我妈那个人你还不知道, 对年轻人最好不过了。”

程澜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低头吃起了水果拼盘。

邱妈妈对程澜。确实一直都挺好的。

她心疼邱鑫泉做一身辛苦，要来照顾也不是说不过去。

马丹阳要辛苦，没时间照顾人。

如果能处得好也是不错的。

那就是牺牲一些二人世界的自在，换取长辈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偶尔的絮叨。

等回到华侨公寓，程澜接到德国同学的电话, “程，你还需要数据不？”

程澜敏锐地道：“怎么，外逃人数又增加了？”

“是啊，这一周跑了八万多人！”

程澜倒吸了一口冷气！量变是要引起质变的啊。

从1949年到1961年柏林墙修建好，12年间东德一共有300多万人逃往西德。

平均一周4000多人。

这里头不乏政府官员、教师、工程师、医生、科学家、工人、小贩......

柏林墙修建好就跑不掉了。

所以这28年基本是消停的。

但因为半年前的□□，东德的邻国波兰和匈牙利等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

东德人就可以从他们的国土上绕道朝西德跑。逃跑的人数越来越多，增加到目前的八万多。

她感觉要出大事！

她预测的两德市场合一，解决西德生产力相对过剩问题的那天可能快到了。

不过这除了是经济事件，更是政治事件。她也就没有在课堂上和学生多说。

11月9日，举世瞩目的柏林墙被如潮水般涌过来的人群，推倒了！

在办公室批改论文的程澜和几个同事听到广播里播出的消息都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有位年轻女老师道：“这是两德要统一了？”

“准确说是西德吞并东德。不过，肯定还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而且德国和我们没有太多瓜葛。

如果是樱花国、漂亮国的事，老百姓关注还多些。

而且这半年东欧的剧变一直在展开，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所以，老百姓中间对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多震动。

顶多也就是问一句‘那我们什时候统一T湾？’

程澜的论文本来就说要刊登的，这时候就插了个队十一月中旬就登出来了。

她收到样稿，拿到教学秘书那里登记了一下。

“程老师，你太厉害了。这才开学半学期就有论文在这样的权威期刊上刊登出来了，而且还紧跟时事。不对，你这应该是提前看了一步。”

程澜笑笑，“情理之中的事嘛。之前外逃的人越来越多，当局都无能为力。”

系上对程澜积极的写论文投稿也给予了大力肯定。

同一个办公室的人或真或假恭喜的时候，程澜道：“我也是担心自己赶不上福利分房，毕竟去年住房体制改革的文件就已经下发了。”

“你说可能会取消福利分房？”

程澜道：“大有可能啊，毕竟房地产是真的赚钱。只有把商人调动起来，人均居住面积才能短期内成倍、成倍的增加。而国家也能收到更多的土地使用权转让的钱，去搞一些基础设施建设。”

办公室的人大多是有留学背景的，纷纷点头。

确实如此啊！

他们顿时也有了急迫感。

国内分房是要论资排辈的，他们这些新来的且有得等。

一时间，经管系的老师写论文投稿的热情高涨。

系主任表扬程澜，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程澜就笑笑，不说话。财帛动人心，福利分房就更是动人心了。

价格比市场价那可是便宜多了。

一套房省下几万，那可是十来年的工资。

这个周四，萧应和胡瑶的儿子满三岁。他们在程澜这里要了个包间，给孩子庆生。

服务员把房间用气球装点得很是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