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你说过,你家还有妻儿在等着你,坚持住啊!”
城墙上响起一阵嘈杂声,夹杂着一两声抽泣。
许多鱼循声望去,只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在地上,周围的秦卒心急如焚,在大声呼唤金创医。
“医者!医者!”
有脚程快的秦卒快步跑到营地中,打算就算抗,也要将医者扛过来!
没想到,他回来时,哭丧着脸,满眼绝望:“医者全被郑将军传走了!”
郑安平?!
这贪生怕死之辈,居然带着医者逃跑!他丝毫不考虑,如果秦国守军惨胜,没有医者,叫这些伤兵怎么办?
受伤男子右手旁的小秦兵痛哭出声:“什长!你不要死。”
许多鱼于心不忍,忍着肌肉的酸痛,靠近男子。
受伤男子皮甲破败,整个人成了一个血葫芦,完全看不出伤口在何处。
“解开他的皮甲。”许多鱼命令道。
周围的秦兵看一眼许多鱼,随即低下头,将男子的皮甲解开。
只见男子胸前,背后大大小小,或深或浅,有近十处伤口,仍在往外淌血。
然而,最致命的一道伤,在男子的大腿上,它直接割破了大动脉,正在咕噜咕噜直冒血。
“必须止血!谁有干净的衣布?”许多鱼第一时间就在回想急救知识。
当记者的,尤其是有良心的记者,总会直面许多阴暗面,自然要熟练掌握求生技巧。
瘦小的小秦兵,直接用地上的兵器割下自己的长袍,恭敬地递给许多鱼:“将军,这些够吗?”
许多鱼盯着这一条满是脏污的布料,深深吸口气。
许多鱼环顾四周,在刚经历血战的城墙上,没一个干净人。即使是见楼上飘荡的黑色旗帜,也是破破烂烂,沾满血迹的。
“要更干净的布料。不洁净的话,容易邪崇入体。”
秦兵们左右看看,全都灰头土脸,哪里有干净的衣物?
许多鱼无奈,解开自己的铠甲,徒手从自己的里衣中撕下一长条。
幸好当初胡非子坚持,女君要有女君的体面,命毛雪等人为自己缝制锦衣。
出征在外,不好穿锦袍,自己便穿上锦制里衣。
许多鱼一边给男子止血,一边给众人讲解手法。
所有的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就连原本躺着休憩的秦兵也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认真学习。
“这是紧急止血法。不可系太紧,易导致血肉坏死。也不可系太松,难以达到止血效果。最后,还是要等专业医者治疗才行。”
许多鱼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因为等不到医者,男子依旧会死。
男子大腿上的血,肉眼可见地停止流出来。
众人看向许多鱼的眼神都变了,感激,佩服,赞叹,信任……
“将,将军……”很多打算等死的秦兵,燃起一线希望,期期艾艾地看向许多鱼。
许多鱼慌忙解释:“我并不擅长金疮之术。”
秦兵们扯起嘴角,笑道:“无碍。吾只是想尽人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