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市集的管理者是自己人,四周有秦兵把守,市集秩序甚是良好,没有强买强卖,价钱也公道。
于是,没过几天,小部落的人时不时拿山珍,矿石来兑换物资。
远一点的部落,来一趟不容易,又担心往返路上耽误时间,粮食会被卖光。
吃好喝好的涧西部,灵光一闪,派宅在家的老人们用枯藤编篓筐,低价卖给远道而来的部落,皆大欢喜。
巴亚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自从跟义妹结拜,自己似乎聪明不少,这莫非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一日,又是三日一次的赶集日,恰逢天公作美,是个晴朗的天气。
山间的雾霭,披上一层金纱,缥缈间,巴人和秦人的笑脸若隐若现。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讲价声,在市集各处响起。
利益是最大的动力,以往秦人不屑学巴语,巴人不耐烦听秦语。
为了更好地交易,秦人商贩多多少少能听懂巴语,巴人也会简单说几句“多少钱”“便宜点”“成交”。
只是,今日的市集,似乎被蒙上一层阴霾。
先是几个小部落匆匆来人,彼此嘀嘀咕咕几声,然后神色大变,放弃刚谈好价格的货品,急忙跑出市集。
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部落派人,叫回正在交易的族人。
有的巴人甚至连珍贵的麻鞋跑丢了,都不敢回身去捡。
“这群巴人,怎么了?跟丢魂一般。”
“别走哇!要是不满意,我的价格还能再降一文钱!”
“出什么事了?地龙翻身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秦人的交易热情被迎头泼上一盆凉水,好在前几次的市集收获,足以覆盖下个月的租金。
只是,这情况看上去不太妙啊。
巴亚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想去问问其他部落人,却没想到他们见到巴亚,就像见到鬼一样,跑得更快了。
比布喜更是一脸沉重地告诉巴亚一个坏消息:“老挖部出事了!”
巴亚口干舌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何事?”
“老挖部的寨主热列托,他大儿子被沙摩柯掳走献祭!”比布喜的眼神阴沉,眼底似有风暴旋涡。
巴亚二话不说,骑上驽马,手持阿妹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奔向郡守府。
许多鱼坐在上首,薄唇紧抿。
“必定是沙摩柯搞的鬼!”胡非子面色铁青,将手中的竹简用力一合!
许多鱼:“王翦,卓然和毛遂新开凿的三座盐井,你再加派兵士,谨防沙摩柯捣乱。”
黑豚抱拳:“女君,可否要封锁上下山要道?”
许多鱼将所有细节在脑海中过一遍之后,摇摇头:“沙摩柯不想与我们起兵戈,只能从巴人身上下手。”
沙摩柯就像一块顽石,挡在许多鱼发展巴蜀的路上,不得不清除。
“阿兄,我需要你的帮助。关于沙摩柯,你了解多少,便告诉我多少。”
巴亚咬牙,涧西部的日子,刚刚好转,沙摩柯就想砸饭碗,岂可忍?
“其实九龙山众部和我们,本属同源。据传我们的祖先,都是古羌人,来到巴蜀之后,因山水阻隔,慢慢发展出两支。”巴亚思考一会,继续说道。
“九龙山外的仍叫羌族,山里的自称彝族。”
“我们也是羌族!”刚到的比布喜,不悦地纠正道。
比布喜跪地稽首:“拜见女君,我已探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