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盐场就在前方!”
几道黑影攀上山顶,借助微弱的月光,俯视山谷里一片寂静的盐场。
盐,多么触动巴人神经的一个词。
两个部落,会因一罐盐打的头破血流。
一小罐盐,就能换来好几个正值芳龄的健康婆娘。
如今,一锅锅的黑水,经过熬煮蒸馏,就能变成洁白的盐,堪称奇迹!
“寨主!”一个黑影的眼睛,在月光下发出贪婪的厉光,犹如藏在丛林里的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寨主:“你们先回去,明晚多带些人来踩点。”
在黑影们跳跃着返回后,寨主的身影径直翻进涧西部一座宽敞的石头房。
当公鸡迎着第一缕阳光尖鸣,整个山谷从沉睡中醒来。
“阿穆,你们要去上工了?”老人打开房门,对着邻居问道。
健硕的汉子用热水将脸和手,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把珍贵的麻布递给身旁的妇人。
“大伯,是哩。可不敢去迟了,卓大人会扣工钱哩。”
老人笑呵呵道:“不干了便是。我家狗吉额日昨日狩猎,猎到好几只肥硕的野鸡。这不比去做工强?”
阿穆憨憨一笑,将栗米饼细嚼慢咽:“狗吉额日兄弟,是寨里最优秀的猎人。我比不上他哩。”
阿穆吃完栗米饼,急匆匆下山开工。
老人朝阿穆的背影唾一口,轻骂:“秦人的奴隶,卖祖宗的玩意儿。怕是钻进秦人小妖女的裙档下,出不来了。”
老人骂得实在是难听,妇人忍不住呛声:“女君是寨主的义妹,你这么编排她,有胆子就上寨主和大巫面前说去!”
老人被顶撞,满脸涨红:“寨主卖祖宗,迟早有人收拾他。当初要是我家狗吉额日当上寨主,这些盐池都是咱寨子里的!何必给秦人当牛做马?”
妇人翻个大白眼,提起木桶进屋,把门用力一关,挡住外面的污言秽语。
阿穆被老人一拦,耽误些许时间,等来到盐井时,同伴们早已到了。
“嘻嘻,阿穆,被老翁刁难了?”有路过的同伴八卦问道。
阿穆脱下外袍,赤裸着上半身开始烧火:“你都瞧见了,怎不替我解围?”
同伴连连摆手:“怕把我自己给搭进去哟。要不是狗吉额日好厉害,我早就想把老翁打一顿。”
阿穆人虽憨厚,但眼明心亮:“狗吉额日争不过寨主,他家心里不舒服。只要我们跟着寨主和女君,把日子越过越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我前几日找秦人打听了,在大秦有盐工,日子过得可苦哩,有的是犯人做工,都没工钱。”
“女君心善。秦兵那么厉害,把我们部落灭掉……”
“这几日,寨子里还有人在嘀咕,说盐场本该是我们的,是女君耍诈骗取的。”
阿穆眉心一动,吩咐同伴:“把那些人记住,以免他们对盐厂使坏。”
“快!女君和寨主他们来了,可别让女君以为我们在偷懒。”有眼尖的盐工远远便看到许多鱼等人的身影,连忙通知同伴。
许多鱼每隔几日,就会上山查看情况。在王翦走后,几乎日日都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