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将他标记,他成为了鬼的信使之一。
“是个姓鲍的,不知从哪儿听了消息说我们孙府要卖宅子,已经跑来好几回了。”
生生死死的,对于一个鬼来说,毫无知觉。
之后的事情赵福生等人也清楚:鲍二当天实际并没有逃脱。
孙府的下人竟全部遇害,流出的鲜血汇成溪流、血滩,四处可见被血液浸泡的尸体,地面许多带血的脚印,凌乱的布满了每一个地方。
范氏兄弟二人跟在她身后,几人汇合。
她嗤笑道:
他的想法与赵福生不谋而合。
言谈中,一个名叫阿园的女子提及孙府喜事在即,要出府去王氏缎庄为小姐买鞋。
“我们孙家家大业大,老爷、太太生意做得不错,人脉广、人缘好,家里银子多着呢,怎么可能卖宅子呢?这老头儿真是失心疯了。”
“难道不是孙绍殷杀的么?”
……
金县镇魔司内有令司主事在,总有对付鬼的法门。
陈多子知道自己身份,听她召唤,当即将头一低,把手里的纸张一握,大步往赵福生的方向走。
孙府内外摆满了席桌,坐满了宾客!他吃了一惊,待看清宾客们的脸俱都与兄弟二人一致时,这一惊又变成了悚。
身为镇魔司的杂役,他知道鬼祸的可怕之处。
可此时陈多子带来的消息又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来人!”
只有能活着从镇魔司出来的人,才能继续成婚。
阿园介绍完‘鲍二爷’身份,正要召人前来将陈多子赶走——
但众人都明白她话中之意,之后孙家开始变卖家产——想也知道孙家应该是在上阳郡出了变故,想要将家产变现,兴许是想拿钱四方奔走,活动一番,将这桩事情解决。
赵福生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出声。
孙府的鬼祸是时光的轮回,这一法则是与沈艺殊的鬼信案相悖的。
一旦婚礼完成,所有场景重置,接着重头开始,进入全新的一轮婚礼启始。
陈多子所说的话出乎了赵福生的预料,她不由惊呼出声,随即皱起了眉头。
发现她并不在意自己与赵福生谈话的举动后,陈多子紧绷的心弦立时松懈了许多,再道:
二人左右探望,一眼就见到了被众‘人’簇拥的新娘子一行,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
所以陈多子等人绝不能与她分散,尽量集中到一处是较为安全的。
好在这些厉鬼并没有暴动,它们或坐、或站,扮演着自己适合的角色。
随即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鲍二以为自己福大命大,当即爬起来转身开始往孙府外跑。
只见陈多子的身后突然雾气翻涌,两个人影凭空出现。
鬼宅的法则已经很明确了。
正是之前赵福生没有看到的范氏兄弟。
阿园点了点头:
又听鲍二哥劝她逃命,更是不忍当即下手。
孙家当年遭遇鬼祸,全府出事。
陈多子在陈母的面前养成了惯会察言观色的本能,此时机警的住嘴,将话题一转:“鲍二说,这是多日前的事了,之后孙家——”
阿园仍在热情的介绍。
他这样一说,陈多子当即便知道他身份了——多年以前,守门的周老头儿提及过的镇魔司杂役,在红月当晚被厉鬼标记为信使之一,之后无故失踪。
“今日是我跟绍殷大喜之日,来者即是客,这鲍二哥既是镇魔司的人,又是客人,请进来喝杯水酒,庆贺我们婚礼又有什么不好呢?”
因为这一条规则,孙家的婚事戛然而止,那位即将与孙少爷成婚的沈小姐也连夜被送去了上阳郡,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正如周老头儿所讲,孙府遭逢大难,思图变卖家财,鲍二有心想盘下孙宅,便在下值之后在孙家打转。
血月照耀下,他跑回镇魔司,与周老头儿交谈,血月之后他回了孙府,被卷入了孙府鬼祸中,截留在了这四十三年前。
他情知遇了鬼,不敢回家,深怕将祸害带给家人,第一时间便往镇魔司行去。
陈多子说到这里,眼中闪过心虚之色。
哪知这一看,便见到孙府已经化为血海。
赵福生等人闯入这一场轮回中,婚礼完成后,极有可能就是厉鬼抹去一切重新开始之时——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发活人不可能无限循环,她需要在这一场婚礼结束,厉鬼大开杀戒前将鬼域破除。
众人进入厉鬼时光法则开始,鬼祸之中并没有出现鬼信相关的迹象——而事发之后,刘义真遍寻孙绍殷,却不见他的影踪。
鲍二当时听到孙府又有人在讨论婚事,心中觉得十分古怪,好奇之下他趴在墙头往府内看。
想到这里,赵福生看向阿园:
但赵福生等人就不同了。
席面上来吃这一场喜酒的‘客人’们见到二范出现,脸上俱都露出畏惧的神情。
好在赵福生确实摸准了厉鬼的法则,她的话并没有触及这一场‘婚事’的逆鳞。
赵福生明白说话的艺术:
“……”
阿园高喊了一声。
但凡感应到丁点厉鬼煞气的涌动,便能即刻召唤门神将自己背起,逃过鬼物抹除。
阿园正要召人再开一桌席面,就听赵福生道:
赵福生神情自若,但刘义真却总觉得寒毛直竖,反倒比她这个被夸的人还要不自在许多。
陈多子正要接着往下说,赵福生立即喝止了她,示意她不要说出禁忌的话来。
“我们正说着话,他突然就、就燃起来了——”
陈多子想起当时的情景,打了个寒颤:
“像、像点灯笼一样,然后整个人被烧了个精光,但不久后,我看到他又出现了。”
趴在墙头上,与先前一样,跟陈多子打招呼,看到她时大喊‘有鬼’,劝她跟自己一起逃命——“仿佛之前两人的交谈并不存在。”
陈多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