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话到嘴边,突然神色一变。
看着给诓了。
柳呈霄轻笑,“掌门可是说不出来了?”
周凌黑着脸,半晌后才冷冷道:“有何说不出,那人自称松霄公子。”
“呵。”柳呈霄突然轻笑一声,眼底是止不住的无奈,嘴角的笑透着无力,“江湖手段向来诡谲,事到如今过多的话想必不必在下说周掌门也能明白。”
“周掌门所说之事明显是有人假扮我柳家子弟所为,掌门慧眼识人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
“......”周凌彻底傻眼了,没想到自己找来的人竟成了为林灿开脱的帮手,尤其是对方看似语气淡然不卑不亢,实则每句话都条理清晰逻辑自洽,搞得他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成了被奸人蒙蔽是非不分的糊涂鬼。
看着周凌吃瘪,林灿忍不住在心底给这位许久不见的大表哥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声名赫赫的松霄公子,这处变不惊的气度,这舌灿莲花的辩论能力,简直太优秀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您说是舍弟搅乱贵公子的婚事,盗了温家的什么金丝血莲,可曾想过他为何要这么做。”
“周某怎知为何!”
“周掌门也说不出原由岂不是恰好说明舍弟没有如此行事的理由。”
周凌彻底说不出话了,凛眉狠狠皱着,脸上的阴沉宣示出他本人如今究竟有多郁闷。
他深知自己不会认错人,可柳呈霄说得又实在是有理。
周凌沉着眸子看看林灿再看看他身边的随波逐流,脑中突然冒出当时的情景,心底一时忍不住怀疑,难道那日的人才是林家那小子所扮,今日这个真是货真价实的柳家人?
看着周凌眼底深处的疑惑,柳呈霄侧首暗暗警告地扫了眼林灿。
林灿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继续装乖巧,只要接触到自己表哥那双清冷的眸子就立刻移开。
没办法,跟太聪明的人对视,总有种瞬间被人扒光衣服的窘迫感。
原本特意给林灿准备的一场鸿门宴就这样被突然出现的柳呈霄给扭转了局面,周凌雄霸忻州,在江湖中也地位颇高,但松霄公子的名号他依旧不得不忌惮。
尤其是此次来宁冈他还有别的事要办,现在自然不能因为这些尚未定论的旧事惹出麻烦。
周凌沉沉地舒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郁结,“如此说来这件事应当另有隐情,是周某唐突了。”
刻意压制过的语气再舒缓也没办法恢复到一开始的和气,但能逼得自视甚高的周凌低头,传出去怕是又要给松霄公子的事迹上添上光辉的一笔。
林灿心底的小人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听到自己这位大表哥语气淡淡道:“无妨,周掌门也是遭奸人蒙蔽,小四不听家中训诫私自出门远游也该受些教训。”
这话一出,周凌脸上的表情更加挂不住了。
柳家的人难道都是这般的会顺杆爬,他不过是没有证据这才让他们糊弄了过去,还真当他老眼昏花了不成。
周凌冷冷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心中终究对这件事抱有怀疑。